贾敏叹道:
“听黄妹妹之言,就知道也是个爱诗的,可惜,我也只是闺中和姐妹作过一些,自从嫁了人,便荒废了,倒是不如妹妹许多。”
黄沄放下有些害羞的黛玉,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说道:
“敏姐姐总是这般谦虚,妹妹不过是沾了当夫子的便宜,不然怕也要荒废了。
说起来,妹妹如今南来,自然是要重操旧业的,倒要借姐姐这个巡盐夫人的光,给我宣传宣传。
若是哪家要聘女夫子,我也不需要敏姐姐举荐,只与妹妹提上一提就好,这般,妹妹也能有个糊口的差事,免得坐吃山空。”
贾敏听了却心里一动,黄妹妹擅长诗文,谈话间对琴棋书画,茶道调香都有涉猎,性子也是个爽朗利落的,听她说还会一些家传的拳脚功夫,只是不知这管家理事的本事如何?若是查了身份无异,聘来给黛玉当个女夫子岂不正好。
老爷选的那位丁先生虽然是名士,到底男女有别,只能教导诗书文章,不方便教导一些女儿家的事情。
她自己如今病体不济,若是有个德才兼备的女先生,同时教导黛玉,岂不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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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儒名士陆续到来,水溶也跟在外祖父身边当了好多日的背景板,只能说这种日子真是痛并快乐着。
痛苦在于文人们见了小辈,总有些考校的爱好,水溶都快被考焦了!
快乐的是这些先生前辈们个个出手不俗,表礼都是什么宋代的孤本、古墨名砚,名家所制的毛笔、刘松年的山水、仇十洲的仕女等等。
小主,
不过水溶有些无语,那位老爷爷,您送一个小男孩仕女图这合适嘛。
水溶在书房里一边整理礼物一边心里窃喜,都是珍品啊,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很多都是孤品了,只有这些大儒名士所在的书香世家才有收藏,水溶有点想把北疆那几位叔叔伯伯拉过来,让他们看看人家这送礼的格调!
春生这时候进来说道:
“世子,你不是让我留意一下城里有什么大事嘛,有件事,虽然没引起什么轰动,但是我觉得世子爷您应该感兴趣。”
水溶头也不抬的说道: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少爷,没外人也不行,万一你叫习惯了,下次一秃噜嘴把我暴露了怎么办!
说吧,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春生撇撇嘴,好吧,你是主子,都听你的:
“是,少爷,我这个您听了还真能开心。您不是一直看范家不太顺眼嘛,那位范家的家主,据说来扬州准备竞选盐商总商的那个,听说前几日在汪家喝酒之后,不知怎么的,中风了!
当时的陪客还有皇商薛家的家主,金陵甄家旁支的三老爷,如今那位薛家主,听说被范家人找麻烦威逼,如今也已经重病在床,眼看就要不行了。”
哦,水溶吃惊的放下笔,这段话信息量很大啊!水溶又向春生确定道:
“出事的那个是平安洲范家的?出事的地点在盐商汪家,在场牵扯到的还有皇商薛家和金陵甄家?”
春生点头之后,水溶又问道:
“这么大的事居然没引起轰动?”
春生抬抬眼,回道:
“这不是醴泉书院来了好多大儒名士嘛,现在城里都在关注这事儿,那几个商户人家的事又有什么好关心的,又没死人,也没啥劲爆的消息,那范家老爷如果从中风变成马上风,大概才能闹得沸沸扬扬吧!”
水溶心道,这倒也是,扬州老百姓的承受能力早就被盐商们撒币撒樱桃、斗富捧花魁的奇葩行为给刷高了,这种事确实难以引发他们的震惊。
水溶抚额沉思,好像除了薛家和他家没关系,其他的几家,范家和他家有仇,甄家和汪家和林师父不对付,他们闹翻了这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