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比李奉知和游霜降比杨羽耀还紧张,他俩大气都不敢喘,虽说也落座,但李奉知果断选择挨着杨羽耀的位置坐下,游霜降看着被拉去和傅如歌坐在一起的师尊,选择了在李奉知旁边坐下,挨近杨羽耀,他们俩可以放松一些。

小主,

红绾看向她的大少爷,却看到杨羽耀躲在贺乾清身边,努力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而挨着杨羽耀的李奉知和游霜降像是大风里的小鸡仔一般,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于是她拿起摆在亭子中央的石桌上的茶壶,重新为他们倒了茶水。

“难怪……我说为何那么巧刚离开云溪就遇到了劫匪……”竺墨兰喃喃道,云溪周边确实有不少劫匪四处流窜作案,但他们一般不会去劫直接从云溪逃难出来的人的。若是稍远一些的劫匪不知道那是正常,但就在云溪周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逃出云溪的人是为了躲避疫情?虽说这些人能逃离似乎还没有生病,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只是还没有发病?万一抢劫了这些人结果自己也病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云溪周边的劫匪多,但基本只劫那些带着钱财来云溪想要大赚一笔的人。所以在那个时期,便有个说法,如果逃难时遇到了劫匪,就说自己是从云溪逃出来的,劫匪就会想到那里又发生病疫了,大多数情况下都会主动远离,

可竺墨兰他们家逃难时所遇到的劫匪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们刚刚离开云溪,就遭遇了劫匪的抢劫,而且那些劫匪不是他们交出财物就放过他们,一上来,直接见人就杀。

“娘亲说,她那时慌不择路,结果掉进了一个猎户设下的陷阱洞里才没被发现,而就在那洞里,她听到了竺若伊在和那群劫匪分账,才知道劫匪是他引过来了。”傅如歌讲道。

“竺若伊……那些劫匪,甚至杀了大伯和大伯母……”即便是经历了数百年的岁月,依然无法压制住竺墨兰此时此刻知道真相后的怒火。竺若伊本是他们竺家的一个穷亲戚的孩子,因为穷得养不起孩子竺墨兰的大伯见其可怜,便抱养了他把他当做亲儿子一般的照顾。竺墨兰大伯一家并非没有孩子,在那个时候,他们的亲生儿子已经及冠了,已经无需让他们操心了。所以他们在抚养竺若伊的时候,可以说是尽心尽力。

大伯家亲儿子,虽说因为家里的生意常年在外不怎么和竺若伊交流,但每每带回来的礼物中,肯定有竺若伊的一份。可以说,竺若伊从一个差一点儿被饿死的孩子来到了竺墨兰的大伯家,除了没有继承家产的权利外,日子过得是相当的舒服了,没想到即使如此他还不满足。大伯家的家产,甚至是竺墨兰他们家的家产,他都想得到。

“那他,最后分到多少?”竺墨兰勉强压住了内心的怒火,问道。

“一文钱都没有,娘亲说,她在洞里听到那些劫匪大笑着说这点钱他们兄弟几个都不够分的,紧接着就再度听到了肉体被切割的声音和惨叫声,等她在洞里躲了一天一夜,爬出洞外时,看到满地都是亲人的尸体,竺若伊的尸体同样倒在中间。并且被砍去了双臂。”

傅如歌说完,竺墨兰捂着脸开始大笑,眼泪顺着她的指缝溜出,可她依旧笑个不停。她笑了许久,才同傅如歌问起她姐姐竺蕙兰后面的经历。

傅如歌回忆她母亲告诉她的故事,说,她母亲虽然自己爬出了洞穴,但伤到了腿,那是她又年少,所以也安葬不了家人,在几番确认了没有竺墨兰后她稍稍松了口气,找了根棍子继续往原本预定逃亡的地方走。路上他们遇到了一对好心的夫妻,用牛车载了她一路。

她腿伤得很重,虽然止住了血但瘸了很久,故而做不了什么体力活,好在他们姐妹俩从小读书写字,尤其是竺蕙兰,画得一手好画,故而她在画坊找了份工作,专门临摹那些名画。在那里,她与去那里卖字帖的,当时还是个穷书生的傅文新相遇了。

傅文新家虽穷,但全家人鼎力支持他读书,傅文新与竺蕙兰成亲后,竺蕙兰也时常陪他读书到深夜。就这样,傅文新成功地考取了功名,当上了官。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了傅文新的经验和俸禄的供给,傅家的小辈们也陆陆续续考取得自己的功名,成功使得傅家摆脱了过去的贫穷,成为了现在夏都都能排上名号的大家族。

“娘她,一直抱着小姨你还活着的希望请人寻找着你的下落,爹也动用了所有他能够动用的人脉。只是,毕竟他们是凡人,想要找到当时成为修士的你,的确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