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该道歉。”

沈俞安声音清冷，带着丝丝怒意，伸手扯开顾砚初的衣服，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是撕裂的伤口，胸口一道剑伤，就与心脏稍稍偏离了一寸。

伤口没有处理，周围的肌肤泛着青白，都已经有着腐烂的迹象。

沈俞安心口一滞，痛意蔓延，再也说不出一句重话，“阿初，他用自己的命救了你，你就这般糟蹋，让他如何安心。”

顾砚初低下头，抿了抿唇，伸手勾着沈俞安的袖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我很害怕。”

他的声音很轻，有沈俞安在身边，他终于能无所顾忌的表达自己的情绪，“我很害怕，沈绪死了我很害怕，找不到师兄我很害怕，去报仇我很害怕。”

沈俞安看着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手，那只手苍白湿冷，上面落满了泪渍。

缓缓伸手，指腹轻轻摩擦，将那泪一点一点抹去，又伸手抬起顾砚初的下巴，轻轻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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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不该伤害自己，你该相信，我无论在何处，都会拼命回到你身边。”

将人揽进怀里，却不敢随意的碰触他，“若是我今日没有及时赶回来，你可想过，我该怎么办。”

“想尽了办法，回来看到是确是你的尸体，你让我怎么办？”

沈俞安不是在质问，而是平淡的叙述，可那颤抖的声音，也彰显着他有多后怕。

顾砚初的心被这句话狠狠的牵动，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怕沈俞安生气，不再理他，局促不安的揉捏着手中的东西。

沈俞安也没有再为难他，逼迫他说出什么承诺，因为换位思考，他可能也会如顾砚初一般。

伸手盖在他的眼睛上，唇瓣在他唇瓣上停留片刻，轻轻啄了一下，“这段时日你都没有休息过吧，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我们再说。”

顾砚初只觉得心被不轻不重的刮了一下，他确是累极了，不光身体累，精神也累，可他始终不敢睡。

睫毛一扇，一扇的刮着沈俞安的手心。

沈俞安被他弄的手心发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放开他的眼睛，往上坐了坐，把人搂进自己怀里，“睡吧，我不走，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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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初这一觉睡的极其不安稳，精神一直紧绷着，不是看到了沈绪的死，就是看到沈俞安被他推进空间裂缝。

他拼命的呼喊，拼命的寻找，最后连回来的师兄都化为泡影，一切不过是自己幻想。

这一瞬间，顾砚初的胸膛似乎被人刨开，挖出了心脏，疼的他浑身都在抽搐。

“师兄--！”

顾砚初陡然睁开眼睛，双手一挥，人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却没成想，沈俞安是坐在床沿半搂着他的，被这么一挥，竟给推到了地上。

沈俞安坐在地上还有些发蒙，这段时间不止顾砚初没有休息，他也嫌少休息。

刚刚睡着，谁知........

“师.......师兄。”

沈俞安从容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俯身拉开顾砚初的衣服，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那雪莲丹不愧是疗伤圣药，除了胸口那一剑伤，其他伤口几乎已经愈合，有些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抓着他的手腕，灵力又探进去，查看他内伤，内脏损伤，灵力枯竭，经脉破败，神府震荡。

就算是雪莲丹，也要养些时日。

顾砚初见他神情严肃，眉宇间还有淡淡的冷意，心中有些不安。手指蜷了又蜷，小心翼翼的开口，“师兄，你生气了吗？”

沈俞安闻言，转过头去看顾砚初，却见他慌乱的垂眸，手却无意识的攥住自己的衣袖，越攥越紧。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顾砚初开口解释。

见沈俞安没有回答，偷偷抬眸，又快速低下去，轻声的说到，“我的伤会好的，我以后也会乖........师兄可不可以不要生气..........”

也不要丢下我。

那句话还含在口中没有说出来，下巴却被沈俞安捏住了，强迫他抬头。

“睁眼看我。”

沈俞安看着他的眼睛，眉头微微蹙起，他的阿初怎么会这般小心讨好，就像回到初识那般，求自己爱他一样。

不该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