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若白连夜审了那所谓的“宁大人”,胸中愤懑。什么宁大人,不过是桓王府的一个工匠。桓王好火器,招揽了数十位火器匠人研究各式各样的火器,有一位叫严路的匠人名噪一时,被请去了兵部,其余人做了什么没听说过。数年前,桓王府遭了瘟疫,据说包括桓王在内无一人幸免,如今竟还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做事。可笑的是,眼前的这位“宁大人”说自己才是真正的严路,哎,“宁大人”也好,“严路”也好,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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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路去了兵部,你自称是他,敢问严大人,你怎么躲到这深山里来了?”
“师门不幸!去兵部的人,是我师弟,他嫉妒我的才能,他顶替了我!”荀若白叹了一口气,一旁的王知县又喝了一口茶,天都快亮了,熬了一夜,紧张一夜,他这把老骨头快散架了。
“好吧,就当你是真的严路,说说看,你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荀若白问。
那人不自在地将脸转向一边。
荀若白拿起一支拐子铳,仔细端详,“技艺不错,不过,这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说齐州,就连洛城县的卫所里都配了好多。”
“不可能!”那人怒目圆睁。
“什么不可能?”荀若白冷哼一声,“严大人,你在山里待了太久了,闭门造车、固步自封,你去过外面吗,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今是什么样吗?”
“少骗人了,桓王殿下曾说,我有不世之材,最赏识我,谁能比得上我?”
荀若白继续冷笑,“你也算厉害的了,但独木难成林,这么多人,这么多火器不可能是你一个人做的,说吧,你的钱都是哪里来的?谁在背后支持你?”
“自然是桓王殿下。”那人面不改色。
荀若白站起身来:“大胆!你是想把谋逆的罪名安在已故之人的头上吗?”
那人微微哆嗦了一下,“不,我只是做火器而已,为桓王殿下尽忠,为朝廷效力,敢阻挠我的,才是真的谋逆,是朝廷的罪人!你们……通通不可饶恕!”
荀若白确定了,这人的脑袋是真的出问题了。他叹了口气,语气和缓了一些:
“那就好好说说,钱究竟是哪里来的?是谁交给你的,是谁说钱是桓王的?”
“是……是老二说的,老二是殿下的侍从,他对桓王忠心耿耿,他不会骗我的。”
要去会会那个“二爷”了,荀若白沉思了片刻,觉得不太对劲。他看了一眼在一旁亲自记录的王知县,咳了一声。
“王大人辛苦,先回去休息吧。”
王知县俯身行礼,“荀大人,卑职不累,还是侍候在侧吧。”
“你先回去休息。”荀若白收起了笑脸。
“是。”王知县会意,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