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齐烨摊了摊手:“这就是你我为何总是冲突,为何总是出现矛盾的缘故,你刚刚说前朝,前朝中期为何开始走下坡路,因为太多太多你这样的人了,不思进取,只求稳,哪里来的稳,逆水行舟不仅反推,国朝,不需要稳,需要进取,需要不断摸索,这个道理,你这种老臣明白,却不敢。”
“或许是吧。”
周介再次长叹一声:“覆水难收,是我等大意了,难怪你只领一个京兆府上不来台面的官职与亲军统领。”
齐烨微微一笑:“不错,若是入了六部九寺,再为宫中给朝廷换血的话,那我抓人便是争权夺利,自然会引起你们的警觉,看似因我而起,却又抽身事外,宫中不沾因果,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事情,已经成了。”
“殿下,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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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吧。”齐烨突然眯起了眼睛,身体微微前倾:“你们,不应该认为一个整日喊打喊杀抓了无数官员的世子,是蠢货,这样的蠢货活不到今天的,记得回去告诉那些老臣,既然现在已经摊了牌,我已经达到了目的,如若以后再是交锋,鱼死网破你们还没那个资格,只需知晓我不会再手下留情,斩草除根的道理,本世子,并非不懂。”
听这着充满寒意的话,周介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一声“老夫知晓”,施了一礼,背影萧索的走出了院中。
只是快进轿时,周介双腿有些发软,弯腰险些站立不稳。
齐烨目送着周介离开,嘴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是的,周介后悔了。
今夜之后,很多人都会后悔。
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不希望皇权集中。
因为皇权真正的集中后,天子真正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对任何人都予取予夺时,谁都不是安全的。
齐烨没错,可周介这伙人又何尝不是对的呢。
大家都有着自己的理解与坚持,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暗暗较劲。
皇权不集中,令不出一门,政令不通达,天下还是那个天下。
可若皇权彻底集中,不是集中在了京中,不是集中在了朝廷,而是只集中在了天子一人身上,那么如果天子老了呢,昏庸了呢,迷失在了至高权利之中了呢,整个国家的兴衰,都寄托在了一个人身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