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单手拎着达玛将人拖到了阿旺阿和的宫殿,然后像扔破布娃娃似的将达玛丢到了阿旺阿和面前。
达玛连哼都没哼一声,从突遭厄运的幼年开始,达玛就学会了隐忍和保持缄默。人在式微时,将自己透明化或许还能躲过一劫,然后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
阿旺阿和的目光只是轻飘飘的掠过地上卑微如同蝼蚁的达玛,所谓得他盛宠可能只是外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像阿旺阿和这种踩着死人堆上位的主,他怎么可能会轻易对任何一个女人动情?更何况这女人又不是他幼时白月光,承载着他心底仅剩的一段美好。
孔武有力的阿一是诗雅达的人,阿旺阿和不会对她的过分行为表现出不满,至少现在他不会,毕竟诗雅达才帮过他一个大忙。但阿旺阿和别有深意的看了韩川一眼:你被这样一个女人缠着,不感觉窒息吗?真的没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看着都替你难受!
“姑爷,我们该回去了!”阿一看着韩川冷冷说完自己先扭头离开了这宫殿,说是宫殿,在阿一看来,自己小时候被关在一个破庙,那破庙的正殿清一清蜘蛛网和灰,绝对要比这NE国国主的宫殿恢宏、大气、雄伟得多。
韩川同阿旺阿和微微颔首后离开了这个宫殿,该聊的都聊完了,韩川和阿旺阿和的三观并不一致,至少在对待异性上,他们的观点截然相反,天差地别。
外人都走光了,阿旺阿和伸手要了一杯茶水,慢慢踱步,闲庭信步的品起茶来。阿旺阿和的目光显得异常懒散,看着悄无声息蜷缩在地上达玛,眼神迷离有如阳光明媚的午后方才睡醒的慵懒的猫,对待路过的某只蝴蝶时的表情,一点点好奇全然泯灭在了毫无心意的时光碎片中。
达玛想要取而代之这说明她是个有冲劲的女人,对这一点,阿旺阿和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的。哪怕达玛要除掉的是他的儿子,阿旺阿和也浑不在意,因为他根本不信任亲情,更不会信仰血浓于水的纠葛,因为这些他都不曾从自己的父亲身上得到过,而他的母亲,或许是个卑贱的女奴,又或许是勾栏里最低等的妓女,总之阿旺阿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来处。
轻啜了一口茶,阿旺阿和又想到了他眼下的王后黛丝姬,不可否认那位被宠坏了的公主,就算是坏也坏得如同玻璃一样透明,她对自己的厌恶和鄙夷是毫不掩饰的,她那不知死活的嚣张有点令阿旺阿和欲罢不能,可能因为那是他从未得到过的幸福。
从最肮脏的泥塘中一步步爬上来,阿旺阿和最渴望的是干净与高贵,轻盈与唯美,他想自己只会爱上那种气质空灵的女人,但那样的人似乎是不存在的。而在某个梦境中,阿旺阿和遇见的那位神女,也许她根本就不存在。
彷佛在气息尽绝的前一秒,阿旺阿和模糊的视线中出现过一个身影,一张面容,她的容颜是阿旺阿和从未见过的完美,他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可以用来形容神女的容颜,但阿旺阿和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眼神。
她遗世独立的空灵、飘渺气质甚至使得她冷漠、空无一物的无情眼神在阿旺阿和眼中生出了慈眉善目、悲天悯人的法相庄严气度。
黛丝姬可没有那样的气场,她顶多是个心肠并不坏的,任性妄为的小公主。偶尔会关心一下小动物的伤情,可她绝对不会成为她生命的全部,乃至大部。
但是尽管如此,阿旺阿和又喝了一口茶,他想自己会舍不得黛丝姬死的,毕竟她有年轻、充满活力有娇艳的容颜,阿旺阿和喜欢看见她,也许是因为她那双永远不知世情能够污秽到何种程度的眼睛,永远都是那样水灵灵的。
阿旺阿和忍不住去想象,等到黛丝姬老了,她那双如同在蜜里泡过的无辜双眼,是否还能清润如初。
达玛轻哼了一句,大约是阿旺阿和的行为让她意识到最大的风险已经过去了,她必须提醒阿旺阿和还有自己这一号人。
不负达玛所望的,阿旺阿和将思绪拉了回来,目光定定的看着达玛,这种审视太机械,如同两道激光投射在了达玛身上,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像是偶然间投射到了此处,不存在任何目的的漠然。
达玛和阿旺阿和之间是存在共同之处的,他们都曾被人踩在脚底,任人轻贱、蹂躏。这世间最残忍、不堪入目的阴暗面都曾被他们直面着,如同一个不知品种的蛹一般,在他们面前抽丝剥茧的,一层一层的展开,最后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究竟是惊喜的天堂,还是恐怖的地狱,只能是听天由命。
但是在大多数时候,你的命途多舛到了极致,哪里还能有什么好运再去光临你?
达玛和阿旺阿和毕竟是不同的,她出生在天堂,以无辜之身被不容置喙的打入落入地狱。严格上来说,她并没有做错什么,硬要说因为她站错了立场,那也不是她自己的选择,转世轮回,花落谁家,那都是由判官大笔一挥铸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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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和阿旺阿和不同,达玛力争上游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至少并不是单纯为了证明自己,她的目的是报仇,为自己屈辱的命运向所有人,乃至向神明复仇。
达玛不会止步于除掉黛丝姬坐上王后的位子取而代之,她要的是唯我独尊,是将生杀大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达玛不信任任何人,自然也不会对阿旺阿和付诸真情实意,她要的不过一个工具,一个供她踩踏上位的阶梯。
不过显然阿旺阿和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终究是看轻女性的,强大如诗雅达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威廉等人手中一柄利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