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先生来了!”蔡伯进来看着老夫人说,眼神却又不自觉的朝着韩川那边瞟去,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必定是和韩川相关的。
那凌云先生是凌墟国的人,更是被诗雅达视为兄长之一的人物,他突然造反,和韩川有关也是无可厚非。
韩川心底划过一丝不祥预感,看着奶奶说,“奶奶,那您先吃,我去看看。”说着已经站了起来,膝盖上的餐巾掉在了他脚边的地上,平日里这样的错误,韩川是不可能犯的,他失态了。
脚步略显凌乱的来到属于父母那栋楼的客厅,凌云在那里等着韩川。
当韩川看到凌云双手捧着的,小心翼翼置于自己身前的纯白色盒子时,那圣洁的、毫无杂质的白色刺痛了韩川哀伤的眼。那盒子里嵌着一张小像,是多年前的杨姝颖,那眼角眉梢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目光中带着最纯粹的,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
韩川定在原处不敢再往前一步,是凌云朝韩川多走了一步,凌云的表情是复杂的,也许他并不赞同诗雅达就这样仓促且不留余地的结束和韩川的这段关系。
生死有命,如果诗雅达今天确实随着当年的杨姝颖一起死去,那么这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就算活着的人再难接受,也是唯一的结果了,没有其他选择。
可是今天的诗雅达她明明还活着,而且是带着完整的杨姝颖的记忆,带着对韩川真挚的爱恋在活着。那么此刻的生人作死别就显得滑稽且不通情理了,可这是诗雅达的请求,凌云不得不全盘接受。
“妹妹有话让我带给你!”凌云认真看着韩川,目光这带着些许不忍,甚至于他觉得诗雅达这样做太过残忍,特别是她要求自己带到的这句话,“生死相随,但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将要交待的话讲完,凌云伸长手臂将骨灰盒朝韩川怀里送,眼见着韩川咬牙强忍着泪水没忍住,有两滴从眼眶中摔了下来,掉到地上碎成了斑斑点点。
将骨灰盒接过来,紧紧抱在怀中,韩川张了张嘴想要谢过凌云,可是居然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谢华茂是在跟前的,看到凌云来送儿媳的“骨灰”,谢华茂心里也不禁咯噔了一下,她是不喜欢诗雅达当自己的儿媳,可并没有恨诗雅达,更不可能恨她恨到要诗雅达去死。
“这是?”谢华茂试探性的问了凌云一句,所有人都知道诗雅达如何身手了得,如何强大无敌,她怎么可能轻易身死人手?更何况这位凌云先生前来送骨灰,除了身着黑色衣服,表情凝重一些以外,在他的脸上并看不出来更多的哀伤。
大家都知道凌云视诗雅达为自己女儿留在人间陪伴自己的亲人,如果真的是诗雅达没了,他一定会崩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条不紊的沉默处事。
“这是您曾经的儿媳杨姝颖!”凌云方才是这样回答谢华茂的,这是一场告别,也是您最想看到的局面。
要说恶婆婆,此刻凌云实在觉得谢华茂这位看上去高贵、优雅、明理、客套的婆婆实则是代表这世间你能想象的最恶毒婆婆的全部形象,她以己度人,打着为儿子好的旗号伤害了多少人?
当年唐菀的婆婆不是个东西,今天自己妹妹的婆婆更是个道貌岸然假慈悲的人物。
“舅爷请坐下先喝杯茶!”谢华茂面色哀戚,同时也礼貌周到的要留凌云喝杯茶再走。以后再不是亲戚了,可从前的情谊还是要顾的。
“不必客套,告辞!”凌墟对谢华茂的不喜欢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都撕破脸,也撕破婚约了,那还装什么一家人?你高兴演,我还不乐意奉陪呢!
“我送您出去!”韩毅仁眉头微微蹙着,亦步亦趋的跟在大步流星离开的凌云身后,待走出了他的屋子,韩毅仁才开口问凌云说,“凌云先生您息怒,是拙荆糊涂了。儿媳可有什么话留下?”
韩毅仁无论对杨姝颖还是对诗雅达都没有任何不满意,最多也只是觉得儿媳命苦罢了。
但其实,年逾甲子的韩毅仁也知道,儿媳在明面上同韩家划清了界线,对以后的形势发展是有利的。他现在在意的是儿媳的心是否还在韩家,是否还在韩川身上。
“话已经转达给令公子,留步,告辞!”凌云是怒气冲冲离开韩家的,他甚至有些后悔在谢华茂之前屡次向妹妹发飙的时候,自己怎么没上门来给妹妹撑腰。
想着方才谢华茂表现出一脸悲伤的同时,眼睛里却还带着某种解脱的释然;她是巴不得这一天早点到来,她是巴不得我妹妹早点死呢?
真是越想越来火,佛祖也生气!
韩毅仁回到客厅时听到妻子正安慰儿子,她的声音是温柔的、慈爱的,那种知子莫若母,伤在儿身痛在我心的深情厚意此刻表现得颇有些讽刺,“阿川你也别难过了,公主她活得好好的,只是一段人生历程的告一段落。离开咱们家,公主肯定能过得更自由自在的!”
此刻她不仅是为儿子好,为前儿媳也考虑得妥妥的:她身边有多少男人?一双手、十颗手指只怕都数不过来,而且那些男性都是个中翘楚,更有那非诗雅达不娶的痴心绝对者。诗雅达想要再嫁,她勾勾手指,那些男人立刻就扑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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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华茂从心里是这样看待诗雅达的,可见她所谓的‘儿媳是个好孩子,我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