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纪璟杀光了他寝殿周围的所有人,他就算大喊护驾,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听到。
他甚至没动剑,只是用了一点点魔气,便让这么多人悄无声息的死去。
等第二天宫人发现时,纪泽的旁边还有一道圣旨,说他自知罪孽深重以死谢罪,传位给宗室一个表弟,让他好好治理国家。
不是傻子都能看出纪泽是被杀的,但那么多人死于魔气,定然不是普通人所为,而且大肆宣扬对他们朝廷有什么好处?
所以还是安安静静照办了,而纪璟,留下这道圣旨后在天光微亮之时便已离开。
这个皇宫没有他的牵挂了,宗室那个孩子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以后会成为一代明君,百姓依然会安居乐业,剩下的,也不是他这个命不久矣的人可以管的了。
一群宫女太监正在打扫这满地狼藉,其中一个宫女抬头看见房顶上站着一个人,揉了揉眼,又什么都没有,心想肯定是自己起太早出现幻觉了,便继续打扫。
纪璟漫无目的地走在京城里,他想再看一看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总是光顾的酒楼,让他开心的说书先生,给过饼子的乞儿,总是路过却每回都脸红着走远的青楼,街边的糖人和馄饨摊,把他当财神爷的商会......
纪璟一一看过,快走出城门时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发黑的血,惊到了一旁的百姓,他看着妇人怀里的小女孩惊恐的眼神,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飞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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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我就去墟冥渊等死了,我浑身魔气,总不能死在有人的地方,百姓是无辜的。”
纪璟交代完自己的事,说了这么多也有些渴,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咂了咂嘴,不愧是苍灵剑宗,茶都这么好喝,喝完还感觉自己平心静气了许多。
辛离听他说了这么多,对这少年也生出了几分怜惜。
在辛离看来,他还是个孩子,十七岁,放在现代都还没成年,却受了这么多苦。
“你受苦了。”
一句的安慰,对于纪璟而言,却像是久旱逢甘露,温暖得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的内心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绝望如黑夜般无边无际,伤心如刀割般刻骨铭心,痛苦如烈火般焚烧着他的灵魂,憎恨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然而,在这些沉重的情绪中,唯独缺少了那一抹温暖的光芒。
辛离的出现,就像是一道柔和的春风,轻轻拂过他的心头。
她帮他压制魔气,虽然那股黑暗的力量尚未完全消散,但他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暴戾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淡去了许多。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纪璟感到胸口有些发闷,仿佛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激荡。
“姐姐,我没有用魔气干坏事,只是报仇,没有伤害无辜之人。”
纪璟之前一直怀疑纪泽为什么会把他扔进魔渊,而且纪泽只是个普通人,跟他一起去魔渊时,为什么没有被魔气侵染,除了修真者可以做到,他想不到其他理由。
但他又想不通,若是有修真者的帮助,纪泽怎么会轻易被自己杀死,他确定纪泽是死了的。
虽说纪璟觉得辛离应该不是坏人,但他不敢保证这么大的宗门是否跟此事有牵扯,若是苍灵剑宗没有,那其他宗门呢?
他若是死了就罢了,现在既然活下来,自然要谨慎调查此事,事关他父母妹妹,他不敢有半点疏忽。
辛离知道纪璟没有说谎,宋晚舟已经调查过他,和他说的一致,只是纪璟说的更细致一些,辛离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这么惨,比唐见月还惨。
辛离不由的想:“西纪国最近是怎么回事?连续两起灭门惨案,都是只有一个幸存者,这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她最讨厌想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了,还是交给大师兄处理吧......
辛离安抚的语气对纪璟说道:“我知道你没有干坏事,但你可知道在此之前,是没有人可以控制魔气的?”
“怎么会?”
纪璟真的有些吃惊了,他以为自己运气好,侥幸摸索到了控制魔气的方法,但肯定有比他更厉害的人。
但他没想到自己是唯一一个。
辛离点点头:“是真的,不过你也不算是第一个,因为在你之前,还发现了一人也能控制魔气,我也是因为处理那个人去的西纪国,回来才遇见了你。”
“那人是谁?”
“威武大将军府被灭门这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