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竹息相助

皇上望着甄嬛平静道:“你去了哪里?除了你的侍女之外可曾遇见别人?”

甄嬛心内忐忑,明知华妃对她蓄意栽赃但却不能说自己去了铜雀台并与果郡王交谈,那样会比给温仪吃木薯粉圆子的结果更糟糕,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她眸底涌起一片楚楚可怜看了一眼皇帝,复又垂眸低低道:“臣妾只是吹风散酒,没注意到别人,不知有没有被别人看到。”

皇上见她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挂着点点泪珠,顿时怜悯之意荡在胸腔,他柔声道:“那你就要先受点委屈了,禁足碎玉轩,”甄嬛猛地抬头看向皇上,眼中盈盈泪珠滚滚而下,她只是无声流泪。皇上一见赶紧安慰道:“若你是无辜的,朕必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眉庄赶紧起身跪倒,眉宇间衔着淡淡的愤怒道:“皇上,无人看见莞贵人调换食盒,只是单凭这几位宫人见莞贵人经过就禁足,这对莞贵人太不公平了。”

皇上只是摆摆手示意眉庄起身并未言语,皇后倒是温言安慰道:“惠贵人,皇上说了会调查,你稍安勿躁。”

正在此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老奴可以给莞贵人作证。”众人皆向声音望去,见一位身穿藕青色绣竹菊裙袍的老宫人走过来,她头发半白上面簪着几枚花钿,面容慈祥从容,正是寿康宫太后的贴身侍女竹息。

她缓步上前,福身行礼道:“老奴给皇上皇后请安。”皇上笑容满面赶紧道:“竹息姑姑快快请起,您怎么来了,是母后有什么吩咐吗?”

竹息起身,恭敬道:“太后娘娘没什么事情,是老奴听说这里发生了事情,故来看一看。”她转头看着甄嬛梨花带雨的模样,微微笑道:“方才莞贵人外出时,被老奴拉住说了一番话。”

华妃忍不住抢过话茬,语气里充满了质疑道:“那为何莞贵人不说?”

竹息转身看了看华妃,华妃眸中闪过一丝怯意但很快直视着竹息,竹息复又对皇上道:“老奴奉太后之命,问问指点莞贵人惊鸿舞师父的情况,听说还有人拿莞贵人跳惊鸿舞生事,太后关切。”她顿了顿又接着道:“太后嘱咐此事不能张扬,故老奴请莞贵人不要对人说起。”

皇上和皇后都知道惊鸿舞和谁有关,听竹息这么说,都微微颔首。皇后更是凌厉的眼神望向华妃,华妃却不知其中缘故,她不怕皇后但见皇上似乎也赞同,只能垂眸静静地坐着。

皇上的语气里充满了欣慰道:“莞贵人,是这样吗?为何不说?”

甄嬛心中惊诧,既有洗清罪名的欣喜又有太后为何救她的疑惑,她思绪万千只是在那愣怔,乍听皇上发问赶紧道:“是竹息姑姑所说那般。臣妾想既然答允就一定照办。”

皇后见甄嬛此劫算是躲过,也跟着皇上凑趣道:“莞贵人是个一诺千金的人,看来这事情大大冤枉了莞贵人。”她的双眸在殿内巡视了一圈,发现安陵容不在,心念一动,满是怜悯道:“可怜温宜小小孩儿受此苦楚!”

曹贵人一听,马上抱着女儿再度跪在地上,脸上又是愤怒又是悲伤道:“皇上,臣妾怀温宜艰难,生她时更是难产,她长这么大实属不易。如今又被人蓄意伤害,请皇上为温宜做主。”她说完将脸贴在温宜脸上,母女二人都是容色憔悴,令人看了很是不忍。

皇上抬眼看了看在场的这些嫔妃,声音平静但藏着威严和怒火道:“查,一定要查出来,看看到底是谁想害朕的女儿。”

皇后接话道:“刚才还有谁出去过?”

“安答应出去了许久,现在还没有回来。”曹贵人早就发现安陵容不在殿内,她是个心机深沉之人,知道此事意在甄嬛,但奈何甄嬛已脱身干净。那么,和甄嬛要好的人也不错,再者安陵容无宠无势想必不能脱身。

“剪秋,你去寻安答应。”

剪秋应是,快步出去,不一会安陵容带着侍女宝鹃就回到殿内。她见众人都是一脸严肃,皇上那张看不出喜怒的双眸正盯着她,她心惊胆战立即躬身行礼。

“安答应,你去哪里了?何时出去的?”皇后素白的纤手执起明黄色绣牡丹的帕子摁了摁额角,端然地问道。

安陵容心内七上八下,看样子是出了事情,但路上她也曾问过剪秋但剪秋只道小主小心再无她话。她暗自思忖要小心应答,她低声谦卑地道:“回皇后娘娘,臣妾在园子里随意逛逛,王爷福晋们还在的时候臣妾就出去了。”

华妃此刻也看清了形势,她同曹贵人的心思一样,不能栽在甄嬛头上,那安陵容也是不错的选择。她抚着鬓边步摇垂下的碎红宝珠串,慢条斯理道:“可有人给你作证?”

安陵容一听充满怀疑的话语,也顾不得害怕,急忙反问道:“臣妾只是随意转转,为何要有人给臣妾作证?”

华妃长眉微挑,语气里的嘲讽藏都藏不住,她唇角微挑道:“温宜的膳食被人调换了,而宫人们看见穿绿色宫装的女子所为,刚刚莞贵人已经证实自身清白,你若无人作证可不就是你嘛!”

安陵容大吃一惊,继而恐惧丛生,她在宫中本就艰难,无依无靠无宠无势,若在落个毒害公主的罪名,那她都不知余生该如何度过?她涕泪交加,对着皇上皇后咚咚叩头,哭泣道:“皇上、皇后娘娘明察,臣妾自知卑微,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从不与人结怨。臣妾为何毒害公主啊?这对臣妾没有丝毫好处啊。”

“还不是你心内怨恨曹贵人?曹贵人曾在合宫觐见时取笑你从养心殿内完璧...”她斜飞的凤眼偷偷瞄向皇帝,见皇帝瞪着她似乎又羞又恼,她嘴角微挑,抛给皇上一记媚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安陵容羞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再也不敢辩解,只是伏在地上哀哀哭泣。

曹贵人只能尴尬地拍着怀中的女儿,心内暗骂华妃:明明是她取笑,偏偏说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