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鹃虽跟着安陵容不久,但见她日日小心翼翼地在深宫里活着,对她难免起了一丝怜悯之意。今日又生病却没有太医诊治,也是可怜,只能疾步回到西偏殿,唤上菊青一起照顾安陵容。
她二人一会给安陵容喂水、一会又换湿帕子,折腾了一上午陵容总算安静地睡了一会。
宝鹊此时进殿准备替换宝鹃,昨夜宝鹊值夜折腾了许久,今天上午她就去外屋休息了会。宝鹃见宝鹊眼下有一抹淡淡的青色,遂低声道:“我来服侍小主吧,你去给小主熬点粥,等她醒来后吃点东西。”
宝鹊答应着,挑起藕色细棉门帘就出去了。
宝鹊见菊青正坐在陵容床榻下的绣墩上,轻手轻脚地取下陵容额头的湿帕子,起身走向水盆处清洗,而后又轻轻地敷上陵容的额头。宝鹃见菊青做事细心、踏实,不由得心生暖意,她就是昨日的自己呀。那时,她也是个小丫头,做事要格外当心仔细,否则会被大丫头骂的,如果遇见脾气不好的掌事姑姑,还可能被掐,她也曾被掐的胳膊一块紫一块青的。
宝鹃轻声对菊青道:“小主仿佛安稳了些,你也歇会吧,不必太过勤快地换帕子。”
菊青还她一个大大的笑脸,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显得特别可爱,菊青身上的素纹外袍都有些起毛了,安陵容是个不得宠的小主,她从娘家都没带来贴身侍女,更是除了一枚素银扁方外再无其他嫁妆。她们只能靠着答应那么少得可怜的份例银子过活,有时内务府那班势力的奴才还会克扣,偶尔宫中还有主子过生日照例都是要送礼的,她们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幸好,莞贵人时时接济一点,她们又自己做一些绣活托采买的太监带出宫去才能稍微补贴一些。
想到这些,宝鹃不禁为菊青感到难过:碎玉轩那么门前车水马龙、热闹富贵的地方,怎么菊青被送到延禧宫了呢?菊青也是个做事勤劳、踏实、本分的孩子啊?
难道莞贵人有什么目的?
想到这,宝鹃不由得吓自己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