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祖母撺掇你父亲,想将聪明伶俐的你送回宥阳老家学做生意,让你以后像你大伯一样扶持你父亲做官,看你父亲脸色生活,你当你现在为什么能读书科举?是我,是我求了又求,日日伏低做小,讨好卖乖,这才把你给留了下来。”
“这些年,我为你操了多少心,受了多少罪,你眼瞎吗?竟然什么都看不到?”
林噙霜往日里不是这样歇斯底里的人,而是方才在葳蕤轩里,李墨兰说得那些话让林噙霜想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加之又拿到了放妾书,这才情绪沸腾,回到自己的地盘后,稍微被盛长枫一刺激,猛地一下就爆发了。
李墨兰也骂道:“盛长枫,我知道你实际上看不上阿娘的做派,觉得我们虚荣势利,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阿娘没有选择父亲,而是听了祖母的话嫁给穷秀才,你这会就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而是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
“读书?开什么玩笑,穷秀才爹都还没考出来呢,轮得到你读书?若是穷秀才爹考出来了,人家等着升官发财死老婆呢,轮得到你沾光?就算那人极好极好,将家里全部资源倾斜与你,没有盛家这般多的资源托举,你现在这岁数恐怕就连府城都出不了。”
“你感恩父亲,觉得父亲好,没人有意见,我们有意见的是,你明明享受着阿娘给你带来的所有便利和恩惠,结果却鄙夷阿娘的作为。”
“你盛长枫这么瞧不上阿娘给你谋福利的手段,你倒是舍弃啊,同盛家义绝啊,不要盛家的任何帮助啊,这样,我还能敬你是条汉子,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自觉高人一等,对阿娘吃过的那些苦难不以为意。”
盛长枫语塞,只能苍白的连连道:“我,我没那个意思。”
李墨兰没理他,将林噙霜扶到一旁坐下,又走到外头喊云栽露种端些茶水和洁面净手的水来。
见状,盛长枫不好意思的走到林噙霜身边坐下,林噙霜看盛长枫坐过来,别扭的转过身去。
待三人都洁面净手,喝上热茶,三人激荡的情绪这才缓缓平复。
李墨兰看林噙霜和盛长枫都还僵着,便推了推盛长枫的背,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跟林噙霜道歉。
盛长枫暗暗鼓起勇气,同林噙霜说道:“阿娘,对不住,刚才是我混账了,往后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