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在峭壁上纵跃跳落，敏捷如猿猴，片刻功夫便下到了谷底。

廖学致躺在一堆乱石上，一动不动，浑身血迹斑斑，死状相当惨烈。

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来，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

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他身旁，棒球帽，双肩包，一副休闲打扮。

看到韩东过来，他咧嘴一笑：“来了？”

“来了。”韩东点了点头。

这个人他认识，就是昨晚看露天电影时那个离群独坐的年轻人，也是刚刚把廖学致推下悬崖的人，或者说，不能叫作‘人’。

韩东开启灵目，端详了这青年的本体，实际上，是一团浓郁的黑气！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杀他，”年轻人淡然道：“理由很简单，我只是把他对我做过的事，重复了一遍而已。”

“是他害了你？”韩东看了看他。

“是的，”年轻人徐徐道：“一年前，我和女朋友大学毕业，我收到了世界500强企业的offer，她也进了心仪的单位，而且是在同一座城市。我们很高兴，所以相携来这里野营。没想到，碰到了廖学致一行人。他们很友善也很热情，我们也没有设防，大家就在一起结伴了。”

“你女朋友很漂亮吧？”韩东插了一嘴。

“嗯，”说到女朋友，年轻人眼里有光，“她是我们学校的校花，那么多人追她，她都看不上，反而选择了我这个穷学生。她是个极好的女孩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韩东叹息一声。

“两天下来，廖学致和我称兄道弟的，关系好的不行。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只是盯上了我女朋友。第三天早晨，他嚷嚷着要看日出，我们便一起上山了。日出前的景色太美了，大家都排队站在悬崖边，闭着眼睛呼吸新鲜的空气，对着山谷大喊。就在这时，廖学致对我下手了，他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我跌落山崖的时候猛然回头，看见他阴恻恻地对我挥手……”

“我死了，但我内心深处有一股强烈的执念，一定要报仇，杀了这个内心丑恶的畜生。我在这座山中游荡了一年……没想到天可怜见，真的让我又碰到了这个畜生……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韩东点了点头。

年轻人是冤魂这个事儿，他昨晚就知道了。如果放以前或许会对他的认知有所冲击，毕竟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但现在不会。

他都修仙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冤魂复仇的事儿，各种志怪传说中都有，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