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志将玉佩紧握手中,颤抖不已,几乎难以持稳,悲泣道:“我愧对程家,当日救下若烟这孩子,曾在程家坟头立下重誓,要保她一世平安,谁料想……”
萧公公泪流满面,伤痛欲绝,旎啸见状,不知如何劝慰,只得暗示公公身后的桂小满前去安抚。
然而,却见这小太监眼中并无太多哀戚之色,旎啸心中不禁疑云四起。按理说,以萧公公与程若烟的父女之情,这小太监理应悲痛万分才是,怎会如此淡然?
旎啸按下心头疑惑,静待萧志哭泣渐止。
这时,萧志站起身来,向旎啸深深鞠躬,感激涕零道:“公子大恩,使我女免受死后凌辱之苦,又将其好生安葬,萧某感激不尽,只盼来日有机会报答公子。”
旎啸连忙起身,上前几步,虚手相扶,“公公切莫如此,只恨小子那日出手太迟,哎。”
“公子休要自责,”萧志摇头说道,“晴雪和紫悦已向我道明,并非公子不愿相救,实是北元恶贼众多,混乱之中,鞑子自然要杀人灭口。以公子和骆风小姐之力,又如何救得下来?况且那北元贼人数百,个个凶残无比,怎能怪罪公子呢?”
言罢,萧志示意旎啸坐下,随后发出一声长长的悲叹:“哎,可怜我儿埋骨鸡鸣山,我这做父亲的,眼下却无力将她接回厚葬,只能让她孤零零地躺在异乡。”
说到此处,萧公公已是哽咽难言。
旎啸只得尽力安慰,并叮嘱萧公公暂且莫要轻举妄动去报仇。那北元王子势力庞大,若贸然深入漠北,无疑是自寻死路。
萧志听罢,坚定地说道:“公子放心,我萧某自知量力而行。我虽对那北元王子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我更想找出那些在京城与鞑靼勾结的奸贼。我定要将这些奸贼一一揪出,杀之祭我女儿在天之灵。”
旎啸见说,便问道:“不知公公可有线索?不瞒公公,我也想寻得这股歹徒,将其一网打尽。”
萧公公闻听此言,心知旎啸所言非虚,单就旎啸在西北凉州卫的种种事迹,便可知其为人如何。
萧志抱拳道:“若有消息,萧某定遣人前来相告。此外,萧某还有一请。虽说我曾在宫中多年,但那都是过往云烟了。
“萧某势单力薄,更不愿因女儿之事惊动昔日老友,以免节外生枝。故而届时还需公子援手相助,萧某在此先行谢过。”
言罢,萧志又是一番深深鞠躬。旎啸见状,连忙起身,双手虚扶。
二人又叙谈片刻,萧志便起身告辞。
旎啸送至门外,临别之际,他突然嗅到那小太监桂小满身上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心中一动,忆起那晚与云歌夜探醉影居时,曾识破幽影棘之秘,而今这小太监身上竟也有此般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