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彻点点头,忙穿了衣衫战甲,腰中悬剑,对萧明舒和萧安钟道:“明舒、安钟我们一起走吧!”
萧明舒忽的毅然决然一笑道:“父亲,如果我们都走了,将军府自然空了,那孙骁首席谋士高文栩必然知晓我们的撤退路线,所以这里必须还要假装防御。”
“孩儿,不走了!”萧明舒神情坚决,眼神如电。
萧元彻闻言,一把攥住了萧明舒的手,颤声道:“明舒我儿,你不能留在这里,留在这里九死一生,你不能有事,我亲手的打下的江山还要给你呢!”
萧明舒忽的双眼含泪,轰然跪地,颤声道:“父亲怜爱,无以为报,唯有七尺血躯!”
“这......”
韩之玠和萧安钟皆跪地道:“司空,莫要犹豫了,再不走已然来不及了!”
话音方落,隐隐的便听到宛阳东面很远处已然有了喊杀之声。
萧元彻无奈,只得将眼一闭,大声喝道:“憾天卫!”
应声之下,一人身材如山如塔,已然跑了进来,正是黄奎甲。
原来黄奎甲早被将军府的一小校叫起,那小校与他一路朝将军府跑,一路将事情说了一遍。黄奎甲心中知事情紧急,半分不敢耽搁。
萧明舒和萧安钟同时问道:“老黄,你的双铁戟呢?”
黄奎甲恨声骂道:“不知哪个鸟人把我的家伙偷了,无碍,凭老黄两只大手,谁敢近前来,老黄一巴掌拍扁了他们!”
萧明舒忙从院中兵器架上取下一柄长枪递给他道:“凑合用着。”
萧明舒见人都到了,这才沉声道:“黄奎甲听命!我命你率1000憾天卫,保着司空从后门突围,一路之上,若有阻拦者,杀!”
黄奎甲昂然道:“谨遵长公子令!”忽的又说:“大公子保重,等俺护了司空回来,再来找你!”
萧明舒淡淡一笑,似乎在宽慰这憨傻的可爱的大汉道:“好,老黄,我等着你!”
随即不假思索又道:“韩之玠听令!集合全伙暗影司人马,待司空走后,将将军府所有灯火止灭,埋伏与府内,但等孙骁贼众前来,给我杀!”
韩之玠闻言,顿首道:“暗影司全伙50人已然在府外等候!”
萧元彻目光幽幽,看着眼前的长子萧明舒,满是曾经年少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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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妥当,萧明舒昂然坐在正厅之上,幽幽道:“我龙骧将军萧明舒,便在此处静等那凤枪将军前来罢!”
萧元彻心神大动,临出府时,朝着高坐在正厅的萧明舒望去。
白衣胜雪,公子翩翩。
心中暗暗道:明舒,你可不能有事,父亲等着你回来!
眼睛一闭,低低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憾天卫,杀奔南城!”
一声令下,萧元彻上了马车,黄奎甲步行相护,萧安钟甩蹬上马,手握长剑,高喝道:“儿郎们,世人都知我们憾天卫骁勇,今日便是你们拼杀的时候!死战不退者赏,临阵退缩者罚!随我杀出去!”
1000虎豹卫静默无语,忽的皆仰天长啸:“犯我憾天神威者,杀!”
后门洞开,1000憾天卫如疾风般朝着南门而去。
............
宛阳东城门,承宣门。
城头之下,已然被宛如火龙的军队围住,孙骁的士兵各个高举火把,杀气腾腾。
城门下,一展玄色大旗迎风飘荡,猎猎作响,上书:“宛阳侯,镇东将军——孙!”
旗动之下,眼捧出一员大将,白马金甲银枪,正是、孙骁。
孙骁勒马朝城上高喝道:“城上守军,见了本将军还不速速开门?”
城上守军头目看明了来的是孙骁,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哪敢阻拦,他本就是孙骁部属,萧元彻今日进城,城门布防还未着手更换。
“开城门!——”随着守城头目令下,那古老而高大的城门,发出长长的沉重叹息,缓缓洞开。
孙骁横枪在手,嘶吼一声道:“将士们,随我杀将进去!”
“杀啊——”一声呼喊震天动地,无数军士宛如咆哮的洪流,旋风一般涌入城中。
战马铁蹄高扬,不断的敲击着大地,发出沉闷的踏踏之声,大地似乎都摄于这等威慑,竟不住的颤动起来。
宛阳城中,万家灯火宛如繁星皆亮了起来。
今夜,手无寸铁的百姓,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或者,生死之夜。
孙骁宛如凶神恶煞,带着人马一路杀到镇东将军府前,只见将军府门紧闭,里面漆黑一片,甚至连月光都没有,寂静的宛如蛰伏的凶兽。
孙骁战马似乎也闻到了些许杀意,原地不住的盘桓嘶鸣,孙骁也不敢轻举妄动,身后虽然是数万军队,但将军府毕竟狭小,不可能全部进去,他素来也知道憾天卫的名头。
孙骁沉声大喝道:“萧元彻,你辱我婶娘,还不出来受死!”
将军府中,紧张的气氛已然达到了顶点,50名暗影司的死士各自找了敌方埋伏,皆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打破了这微妙的宁静。
韩之玠提刀在手,眼神紧张,手在不断的颤动。
此时的萧明舒竟沉稳了下来,似乎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他亲手挑了挑桌岸前的油灯,拿起书案上的一卷兵书,轻轻的翻看起来。
再看一看罢,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忽的正厅之上,一阵琐碎的脚步传来,萧明舒和韩之玠同时看去,只见一个妇人衣衫不整,神情恐惧的趔趔趄趄走了出来,正是那个妇人,孙骁的寡婶。
韩之玠深恨无比,跳将过来,一把抓住她,便要砍了。
“慢!”萧明舒摆手道,轻轻走到那妇人近前,将她扶起,轻声道:“你也是身不由己,罢了,你走罢,我不杀你,但愿孙骁念亲戚之情......”
言罢,转身不再看她。那妇人欲言又止,只得泪流满面的朝门外走去。
将军府门外,孙骁正让人叫骂,忽的大门开了一角,孙骁正打算砸门而入,一个妇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孙骁一窒,脱口失声道:“婶娘——......”
那妇人梨花带雨,只轻轻点了点头。
孙骁将脸一转,似乎不想再看,冷声道:“婶娘,到后面休息吧。”
然而当这妇人走到孙骁马后之时,孙骁左手轻轻一动,已然搭弓在手,一送弓弦,一只弓箭呼啸而出。
不偏不倚,正中妇人后心,那妇人蓦地转头看着孙骁,满眼怨恨。身体一软,扑倒尘埃。
左右军士已然将死尸拉下,孙骁冷然恨声道:“辱我家风,毁我叔父声誉,留你不得!”
随即大吼一声道:“给我砸!”
一声令下,几十名军士已然各拿军械开始砸将军府大门。
“轰轰轰——”几声巨响,大门应声倒塌,孙骁一马当先,直冲入将军府。
身后将兵如潮直涌而入。
眼前,漆黑一片,寂寥无声,只有正厅晃动着微微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