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闻言,也大感意外,他想到了许光斗之流的确是贪污受贿之徒,却没想到这哥俩这么能贪。
“许军师......周将军所言是真的么?这的确不少啊......”苏凌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宥之道。
许宥之越发窘迫,哑口无言了半晌,终是一摆手道:“周昶,无论你如何说,如何想,可是我那两个堂弟是我叔父骨肉,叔父临终相托,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事,他们可是我的家人......我若是无法护家人周全,岂不是成了食言的小人了么!”
周昶半步不退,冷冷地看着许宥之,一字一顿缓缓道:“许宥之,在你心中,家人高于一切,可是,周某人却觉得,有国才有家!国之巨贪,人人得而诛之!”
两个人刹那间矛盾激化,针锋相对起来。
苏凌却是稳坐钓鱼台,看着两个人唇枪舌战。
“周昶,你好不知趣,我且问你,沈济舟麾下,偏我许宥之一人贪了么?那六大谋士,四大骁将,还有他们的部将,哪一个不贪?哪一个又比我许某人和许某人的两个兄弟贪的少,为何你睁着两只眼睛,单单只盯着我许家不放,是何居心!”
周昶闻言,仰天大笑道:“我是和居心,我只知道一片公心,不能辜负了主公信任,你们这些蝇营狗苟,我都知道,许宥之,此事过去了这许多年,我却还能清晰的记得当年你许家贪污的银钱数目,为什么?因为这些腌臜之事,早就刻在了我的心里......实话告诉你,不仅是你许家,那渤海的几家门阀大族,有一个算一个,我都收集的有他们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证据,只是,我还未来得及向他们出手罢了!”
说到这里,周昶以拳击胸,恨声道:“恨只恨,我主公,雄才大略,却被你们这些奸人宵小蒙蔽,听信谗言,将我贬黜到了天门关,否则你许家,还有他们,没一个好!”
许宥之闻言,仿佛是听了笑话一般,仰头大笑,看着周昶,反唇相讥道:“周昶啊周昶,如今你做了阶下囚,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真叫我许宥之可发一笑!你以为是因为你调查了我许家贪污一事,而遭到了攻讦,被贬出了渤海么?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周昶,渤海上下,哪个不贪,哪个不腐?如今的渤海,从根子上都已经烂透了,你查我,查他,查所有的门阀,你一个小小的校尉,一无出身,二无背景,却敢如此做,你这是在引火自焚,以你一人之力与整个渤海门阀官僚为敌,周昶,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就算我许宥之不找你麻烦,你也会被渤海门阀所不容,你有如今的下场,是渤海门阀大族联合对你的清算!......怨不得旁人,皆是你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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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某也不后悔!......周某问心无愧!”周昶沉声道。
“好一个不后悔,好一个问心无愧!......周昶!你清高,你廉洁,你曲高和寡,你一片公心!可是这乱世皆黑,你却要独白,便是自取灭亡!周昶啊,为何你不学聪明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不同流合污,独善其身,也是上佳之选啊,为何到现在还念念不忘你的执着呢?自不量力罢了!”许宥之斥道。
“呵呵,天下皆黑,我便要黑么?周昶绝不为也!......”周昶冷哼一声,毅然决然道。
一直未说话的苏凌,这会儿觉得局势有些失控了,再让他俩这样吵闹下去,怕是周昶绝对不可能投降萧元彻了。
于是,苏凌赶紧朗声劝架道:“两位,两位......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说好的叙旧,怎么成了辩论大赛了......”
许宥之这才脑袋凉快下来,暗道,对啊,我是来招降他的,怎么到最后激怒了他呢......
许宥之只得悻悻低头,不再说话。
周昶冷笑道:“话说到此处,许宥之,你我已经无旧可叙了,再多跟你这样的货色说一句话,只能污我耳也!......若无事,请自便吧!”
说着,周昶蓦地站起身来,重新回到那片杂草之中,躺了下来,淡淡道:“两位,天不早了......勿要扰我清梦!”
苏凌一摊手,看了一眼许宥之。
许宥之一脸尴尬,朝着苏凌投来求帮忙的眼神。
苏凌无可奈何的耸耸肩道:“你弄哭的孩子......当然你来哄啊,看我作甚!......”
许宥之闻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顿觉头大如斗,满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