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胀难忍的视野里,浑浊冰冷的浴缸中,一张冷艳绝美的面容浸泡其中,还有那双毫无生气的眸子,单手捂着季礼的口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季礼慢慢停止了挣扎,任由那只手将自己按进了浴缸底部,长发顺着水流缭绕,遮住了他的面孔。
这缸中之水,很浑浊,只要在其中睁开眼就浑身不适,但却有着冲刷掉独居老鬼死亡印记的奇妙功效。
季礼慢慢沉底,屏着呼吸感受着水中之冷,以及其上之人。
浴缸里浸泡的人,究竟是不是梅声,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但她必然没有恶意,相反却救了他一次。
鬼脸在脑海中的烙印已经被清除结束,但梅声却仍然没有松开按住他的手,同时季礼的气息也变得混乱起来。
其一,是他在猝不及防间突然进入水中,胸中的气不足;
其二,这浴缸之水充斥着一种让他极为不适的感觉。
其三,他的身体状态本就比普通人要差。
但梅声的那只手却如铁钳般死死地焊在了他的脸上一样,季礼起初挣扎的幅度不大,然而对方却没有丝毫挪开手掌的意思。
这就让季礼自然产生了抗拒感,尤其是在气息越来越不足的前提下,他眯着双眼紧盯着梅声的眼睛,视线不住摇摆,两方发丝纠缠在水中。
他一把攥住梅声细长的手腕,不断用力甚至指甲刺穿了皮肉,血迹浸染着水流,视线里出现了一抹红。
然而就是如此,梅声却依旧没有松手,反而用了另外一个手掌,掐住了季礼的脖子。
那张如水般冰冷的面容摇摇晃晃的、扭扭曲曲的,目光僵硬得像是一个早已死去之人,而季礼正是她的复仇对象。
“养分!”
在模糊的视野里,逐渐窒息的意识中,季礼耳旁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呼喊。
但这声音像是幻觉,只有一帧的时间眨眼即逝,接着就是梅声死死将他按在手中的景象。
梅声对季礼的手段太熟悉了,她在一动手时就踩住了其可以召唤青铜古棺的右手,整个人骑在他的身上,锁死了他的所有关节。
直到这一刻,季礼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上当了。
当梅声这个名字出现后,他第一时间放松了警惕,也正是这一秒,让他陷入了如今的困境。
但是梅声想杀他,只凭这些远远不够,季礼眼中的灰色正在酝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格外逼真的场景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他光着身子只穿了一条深蓝色泳裤,正趴俯在地上,小声嘀咕着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