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晚?”冯母把一身寒气的冯父迎进屋,把锅里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上来,才有时间问。

冯父先是喝了几口热粥,等身上暖和点了,才开口解释:“本来半下午就能回来的,但是咱村里修水渠的人太多了,我们想着被他们看到了不好,就找了个地方休息了一会儿,等到天黑才回来。”

冯母听了他的解释,又把视线移向满满的两筐子粮食,有些疑惑地追问:“怎么买了这么多?”

冯父摆手,“这才哪到哪?你不知道大哥二哥买了多少,他们把家里的三个大小子也带过去了,回来的时候就没有空手的,要不是怕消息不准,两个嫂子也想跟着去呢。”

冯母眉头微皱,插话道:“他们城里不是有供应粮么?”

冯父:“我也想着城里虽然缺粮,起码要保证他们的基本供应吧,但我听大哥那意思,现在拿着粮票买不到粮食,而且今儿个玉米面的价格才一块钱,城里黑市已经卖到一块五了,就连那些粗粮的价格,也是以前的好几倍!”

冯母诧异,“相差这么多?”

冯父接着说:“是啊,听他们这么说,我也多买了一些,不过我只买了玉米槮,红薯之类的就没有买。”

冯母疑惑地问道:“红薯也涨了几倍?”

冯父叹了口气,“可不嘛,红薯现今也要五六毛一斤!据说红薯都算细粮了!不过还是那句话,不是涨价不涨价的问题,而是没地方买,这次大哥他们也买了很多红薯。”

“怪不得大嫂这次回来瘦了那么多。”冯母恍然大悟,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建兴没去?我今天看到他了。”

她去给冯父请假,就看到了去挖水渠的冯建兴。

冯父沉默了一瞬,叹了一口气:“今儿个早上,见他没有出来,我就去敲门,他都不回应一声。我估摸着就像你说的,家里钱被刘招弟拿走了,他不好意思见我,横竖我通知过他了,他也是一家之主,该怎么办他自己做决定。”

次日,冯父在出工前特意把高价粮的消息告诉了大队长,至于后续的事那就全凭他们做主了。

天太冷,冯青青三兄妹在屋里烧了个火盆,在里面埋了几个小红薯,一边烤火一边等着红薯熟。

“国富,我大哥他们打算上山,你要不要一同去?”冯卫民拍着院门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