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匠也是他们村的,他可是村里的红人,因为他不但会杀猪,还有一门做饭的好手艺,平时哪家有贵客了,或者红事白事,都会请他去做饭。

他熟练地拿出一把磨得锋利的尖刀,走到桌旁,毫不犹豫地在猪脖子上一抹,鲜血立刻喷涌而出,流进了桌子下装着盐的大盆里。

冯青青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她不敢再看下去,连忙跑到冯母身边,抱住冯母的腿,试图往她身上爬。

冯母温柔地说:“慢点,慢点。”然后把她抱了起来,冯青青紧紧地抱住冯母的脖子,把头埋在她肩膀上。

旁边站着的一个婶子见状,笑着对冯母说:“这是孩子害怕了。”

冯母轻轻拍了拍冯青青的后背:“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估计不敢看。”

过了一会,等猪的叫声完全消失了,冯青青才又踢蹬着腿朝地上蹭,这会她也不害怕了。等血流完了,有人拿着擀面杖搅一搅,一会好做血块,这个地方不会做血肠。

把猪抬到旁边临时支起来的大锅旁,锅里是已经烧开的水,杀猪匠,先在猪的腿上插一个竹筒,鼓着腮帮子对着里面吹气,很快整个猪的皮就鼓了起来。

然后拿葫芦瓢舀锅里的热水浇在猪身上,有人拿着褪毛的长铲子,在热水浇过的地方刮毛,鼓起来的猪,很好刮毛的,很快干干净净的一个大白猪出炉了。

然后就是开膛,把肚子里的东西装进旁边的一个大盆里,就过来两个人把大盆抬走,抬到旁边的池塘边,有人开始清理猪心、猪肺、猪肝,有一个年龄大的老人把猪肠子端远点的地方,开始清理猪肠。

把头蹄杂碎都卸掉后,几个男人齐心协力地抬着猪挂在一个绑在两棵树之间的横梁上,横梁上并排悬挂着两个大大的铁钩。将猪稳稳地挂在铁钩上之后,杀猪匠熟练地拿起一把尖刀,迅速地将猪肉一分为二,然后又利落地将其分割成一条条,随手扔到旁边的大盆中。

等这些工作完成,接下来便是妇人们的任务了。

她们负责切肉、切配菜,动作娴熟而利落。

不一会儿,三大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大锅饭便做好了。快出锅的时候,妇人们把凝固的猪血倒入锅中,很快一块鲜嫩的猪血就浮了起来。冯父端了一个大盆排队。

当时冯青青还觉得这个盆子太大了,有些夸张,但当她看到村里其他人家拿来的盆时,她才意识到是自己见识不够。因为那些人家带来的盆更大,相比之下,自家的盆似乎显得小了些。

不过打饭的人可不管你拿多大的盆,就按家里人的数量分饭,大抵是对冯父的印象很好,所以打饭的朱芬芳,就把勺子朝下面探了探,舀了稠稠的几勺。

冯拴柱端着窝窝头,冯母抱着冯青青,冯父端着一盆杀猪菜,后面跟着冯国良,一家人兴冲冲地回家吃饭。

这顿饭之后就算正式散伙了,以后除了农忙可能还会合伙,基本上就是各吃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