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月余,杨培风身上血痂逐渐脱落,又用仙露洗尽疤痕,却也没着急离开山林。
睡梦中他都念叨着两个字:取舍。
终于在某天深夜狂风大作时,他痛下决心。
“取上得其中,取下则无所得矣!”
他从《甲乙木字诀》入手,铤而走险,兼用巺、震两法,炼血肉之躯化为风、雷。
侥幸功成!
仍是逆练,弊端还是那个弊端,气尽则命丧。
这一点,其实放任何一个修士身上都适用。但大有不同之处,杨培风三丹消耗极快。
十境天心,也仅够支撑他倾力施展半炷香。
一旦他遭遇强敌久战不胜,甚至连主动散功的机会都不会有,聚不回肉身而直接消散于天地。
好处当然也看得到,不必劳烦别人给他收尸了。
杨培风选明大道,熟习功法、剑术后,又用多日总结得失,顺便修身养性。
“罢了,也就只是个天心,再厉害能有多厉害?”
他苦笑不已,再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陆老爷曾说过,即便他跻身天心也是不能打的那批。
花里胡哨大半天,兴许江不庭一剑就捶得他鼻青脸肿。没辙。谁叫自己天赋一般般呢?
到出山之日,杨培风早已是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尽显狼狈。
走在路上,除了时不时遭受嫌弃的目光外,他偶尔也会被投喂一些饭食。喜忧参半了也是。
用布条包裹住大虞节杖沿途乞讨,怎么不算古往今来第一人呢?
杨培风从阳春三月,一直流浪至仲夏暑热时。距离瓦山仍有千里之遥,但也仅剩最后的千里。以他如今的脚力,御风飞行不日便能抵达。他心中期待的同时又难免惶恐,十一境之争,自己这个天心究竟拿什么去争?他又能为大虞做什么?
“莫非仅为去见一眼江不庭是否安好?”
他暗自叹息了一声,埋头赶路,充满无奈。
“大叔,吃馒头么?”
一道软糯嗓音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