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佗叹了口气,又问赵甲:“那么这把剑的来历,你可知道了吗?”
赵甲说道:“小人知道了。这把剑应当是真的。有不少商贾曾经去过沛县。他们说这把剑好像出自一个叫藏宝楼的地方。”
“那里的东西都是真的。经常有人去那里面买珍宝,一掷千金。”
赵佗深吸了一口气,一颗心也彻底的沉到了谷底。
完了,完了,彻底的完了。
原来,我真的不是英雄豪杰。
就在赵佗哀伤的时候,赵甲又说:“还有一个消息,将军听了之后,不要激动。”
赵佗听到这句话,就已经开始激动了。
他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什么事?”
赵甲说道:“小人听商君别院的仆役说,这迩获刚刚进入商君别院的时候,曾经展示过他的宝剑。”
“当时有人问他是多少钱买来的。这迩获说,花了足足两万钱。”
“什么?!”赵佗蹭的一下站起来。
他瞪着赵甲:“多少钱?”
赵甲看着赵佗的表情,有点害怕,他小心翼翼的说道:“两万钱。”
赵佗快疯了:“廷尉大人,可是花了七千万啊。”
赵甲干笑着说道:“是啊。所以……所以这把剑的原主人,这是不识货啊。把价值七千万钱的宝剑,两万钱就卖了。”
赵佗:“……”
这哪是原主人不识货,这是廷尉大人被坑了啊。
赵佗嘱咐赵甲说:“这个消息,绝对不能泄漏出去。”
赵甲连连点头:“是,小人绝对不说。其实商君别院也已经下了严令,不许匠户胡说八道。我之所以能探听到,是因为恰好与其中一个匠户沾着亲戚。”
小主,
赵佗点了点头。
赵甲沉默了一会,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小人打听来,打听去,还打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消息。”
赵佗心里有点烦躁,问道:“怎么说?”
赵甲挠了挠头,皱着眉头说道:“据说这藏宝楼的主人,名叫刘季,而这刘季是沛县泗水亭人。小人认真的打听了一番,在泗水亭这个地方,无人与刘季重名。”
赵佗有点奇怪:“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赵甲干笑了一声:“将军是不是忘了?在商君别院,也有一个叫刘季的人。这人同样出自沛县,同样出自泗水亭。”
赵佗微微一愣,立刻就想起来了:“是了,是有一个刘季,而且他四处接代言,算是咸阳城中的名人了。”
赵甲干笑了一声:“是啊。因此小人才觉得奇怪。”
赵佗越想越不对劲。
商君别院的刘季,据说已经做了护卫,算是深得槐谷子信任了。
而他又在家乡开了一个藏宝楼?
藏宝楼里的剑,卖给了一个叫迩获的人。而迩获带着这把剑到了咸阳城,花了七千万钱卖给了李斯,李斯又转赠给了我?
等等,当日廷尉大人本来没有打算参与拍卖,是关乌那竖子,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
而关乌……最近也投靠了槐谷子。
难道说,这是槐谷子早就布置好的?
是了,一定是槐谷子早就布置好的。
咸阳城、高山县、沛县、北地郡……
槐谷子在这些地方经营日久。
当日我经过沛县的时候,这迩获就得到了消息,知道我抓了牛角和田金,因此千里迢迢的来咸阳城送信。
槐谷子得到消息之后,先去高山县将我羞辱了一通。然后在咸阳城外,又打了我的板子。
这还不算,他明面上找回了面子也就算了。还要用一把剑,狠狠的坑了我和廷尉大人一把。
现在这把剑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赵佗倾向于认为剑是真的。毕竟藏宝阁里的东西都是真的,不是槐谷子专门用来坑人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槐谷子这个人太可怕了。
心思缜密,布置的陷阱一环扣着一环。
自己如何能摆脱?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关乌气喘吁吁的声音:“将军,小人没有找到什么姓赵的老汉啊。”
赵佗忽然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来,主动迎了出去,拉着关乌的手说道:“哎呀呀,让你白跑一趟,本将军要给你陪不是了。谪仙最近身体可好?有机会,应当拜见一番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