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家的道:“妹子,到底你遇到了什么难为的事,你说出来给我听听,成有成的道理,不成有不成的原因,可是你要说出来让我知道啊。”
林姑娘听了她这话,又低头不语,只是呆呆地看着织布机上的经线。
张全家的便拍她的肩膀道:“好妹子,你可把我急死了,是有什么夜叉站在你的面前拦着你不成?”
林姑娘这才叹了一口气,把自己从前在洛阳与人一次两次定下婚约的事说了出来,她最后说道:“嫂子,我是一个克夫的人,一个两个的都舍弃了我,这便是我的命数不好。正南这么好的一个人,他心地少有的善良,人还聪明,从相貌上、从手相上看,他都是一个能大富大贵的人。你说我怎么能忍心妨碍了他?如果我一心只顾自己,嫁给了他,那我这颗心还是肉长的吗?所以不论怎样,我是万万不能嫁给正南的,不能妨了他的一生,那可是害他啊。”
张全家的从头到尾听了这些,方才知道林姑娘先前拒绝陈老汉,这次自己又吃了闭门羹,原来有这样的原因。仔细一想,却也难怪,她想通了便更加地佩服林姑娘,打心眼里赞赏她是一个善良、正派的好女人,深明大义,不是那自私自利攥着手心只想自己的人,便油然地对她肃然起敬。
张全家的见林姑娘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便也就不再说这个事,和林姑娘说,张全才给自己买了一块布料,想请她给自己裁一件和她一样款式的衣服,要紧身一些的,走亲戚时才穿,可以显摆一下。
林姑娘当即答应下来,张全家的又坐了一会,说了三两句闲话才起来走了。
林姑娘把她送出院外,回来插上院门,走到织布机旁边坐下,一时半会却无心织布,掉了五七颗眼泪,难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又开始织布。
隔了一天,张全家的在工地上伺候工人们吃了饭,早早地回来,走到庄台上,看见陈老汉正在打扫鸭棚,便走过去,把昨天去林姑娘那里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陈老汉听完,连声叹息,不停地跺脚,大声地说道:“怎么能信那一套,那些哪有道理?”
张全家的叹气道:“大叔,你也不要怪她,这事说起来有几个不信的,因为总有人说,如若你不信,万一出了事,谁能担得起?”
陈老汉说:“我就不信这一套,从前有人给我算命,说我儿女双全,说我命大福大,如今呢,我女儿死了,我儿子没了,那一套全都是他妈的胡扯!”
张全家的说道:“陈大叔,你不信,我也可以不信,可是林姑娘她信,所以她不忍心害了正南,这事才说不好。”
陈老汉连连摇头,叹着气说:“这可怎么办呢?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