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税收没有收上来之前,通过马公公手底下的矿监们收矿税,可是黄权内库重要的钱财来源之一。
黄权也曾全面取消了阉人入宫当内臣的政策,至少在江南地界里,这些矿监们大多已经年老且后继无人。
他们之中当然有不少确实祸乱地方,可也有绝大部分是被江南士绅们泼脏水故意陷害。
一群内臣毕竟在替皇上收矿税。
可本身缺乏专业上的知识储备,也缺乏专业的收税手段。
收税标准也是没有统一的混乱。
看着矿场之上无数的金银被地方士绅攫取,甚至偷税抗税等,他们当然会奋起反击,与地方激化矛盾。
而且,是人就有私心。
他们内臣可没有外臣所谓的致仕退休后,还可以继续获得持续的收入来源。
他们会想办法,从自己掌握的矿场矿税中扣留贪污受贿挪用等一部分,为他们自己的养老做准备。
各种原因交织在一起后,就变成了“横征暴敛”“与民争利”。
在黄权未亲自主政江南以前,地方官员士绅们和内臣矿监就已经相互斗的不可开交。
为躲避和对抗内臣矿监们收税,江南七省内的私盐、私矿,简直可以说的上是横行无忌。
为什么黄权随便在江南许州抄一个六七品中层官员的家,也能搜出个二三十万两白银,这和矿产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如今,这个问题又一次摆在了黄权面前。
恺阳先生想要再一次为新生的江南资产阶级谋取盐铁等矿上的利益。
这群人本身又都大多数来自曾经被黄权重点打击打压的官绅,不过是脱了官衣彻底换上了商人的皮。
黄权不相信恺阳先生不知道,矿税也是黄权的暗中收入来源之一。
抢钱抢到了黄权的手心里,偏偏黄权还不能直接说出口。
黄权坐在凉亭里,一点点理思路,可终究没有想到特别好的法子。
有些事,并不是绝对的暴力能够解决的。
暴力只会催生出更多的暴力,最后演变成不死不休的仇视杀戮,直到一方被另一方彻底消灭。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走上正轨的江南,黄权可不想因为意气用事毁了自己十年心血。
九边因盐而重组行伍,滥发“盐引”,从而让山西商人做大做强。
这群商人不仅用“盐引”发财,也用金银商贸彻底将九边边军、藩王们捆绑在了一起。
为了攫取巨额利润,这群商人不惜与鞑子彻底勾搭在了一起。
当年,黄权以无上正当的理由直接阵斩了逃跑将军大同总兵王朴,就已经引起了这群商人的极大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