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冤枉。”
“刘大人。”
“昨日登门送礼之人中,就数你刘大人送的礼最为贵重吧。”
“刘大人所增之礼,有玉观音一尊,血珊瑚一块,哥窑梅瓶一对,龙井茶砖四方,还有古玩字画,文房四宝两箱。”
“羊脂白玉观音像,以顶级羊脂玉配以金镶玉之雕工,只这一座玉观音像,价值就逾三千两,还不算其他古玩珍奇,林林总总不下八千两银的古玩,就被你这么随意相赠。”
“没记错的话,刘大人出身寒门,家中只是略有家资,家中仆从用度也不少,每月的俸禄大约刚刚够用,如何能凑的出这八千两的豪礼来。”
当听见李善长这如数家珍一般曝出刘平仲的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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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皆尽哗然。
而刘平仲本人也如被抽了骨头一般跌坐在地。
然而,不只是刘平仲,昨日给李善长行贿,被他收下礼后,随之就登记造册举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老李贯口一般,将所有人的官职,姓名,乃至送的珍奇和钱银都念了出来。
不仅如此。
他还将每个行贿官员的家资逐个罗列,将他们与自己身家对不上的部分一一挑出,奏请太子派人严查。
这些和他们身家不符的钱银和奇珍是如何到手的。
那些逐个瘫软下来的官员怎么都想不明白,
这老李头明明都赋闲半年了。
怎么还能对朝野上下保持着如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的掌控力的。
面对这样一个獠牙尽显,而今又年岁已高,对金钱美色无欲无求的老狐狸,除了老李那些门生故吏,其余文武百官,心中对李善长的忌惮都拔到了一个巅峰。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
在奏请朱标严查这些行贿官员的时候,李善长那张漆黑如锅底的老脸上绷紧的嘴角,以及高台上,小朱眼角那股止不住的笑意。
常升也窝在百官之中,好似透明人一般默默吃瓜。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会不把老李整的像个权臣一般。
帮忙壮一壮他的淫威,让百官兔死狐悲,却敢怒不敢言,之后的清丈田亩他怎么能强压的下去。
都是效忠老朱这么多年的老同志了。
多一口大黑锅而已,他应该扛得住……吧。
想来应该是扛得住的。
毕竟,如果不是老朱要宰他,老李头的寿数何止这区区十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