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兄,我正是无计可施,才赶紧地请了贤兄来。贤兄可有对策?”
刘黑闼站起身形,背着手,踱来踱去,过了会儿,问道:“贤弟,这件事,都有谁知?”
“贤兄是说抓住陈法行,搜出元宝藏降书这事么?只粉堆几人知晓。”
元宝藏一个堂堂郡丞,且武阳郡与兴洛隔着好几个郡,离了八丈远,而元宝藏居然起了投诚李密之心,欲要将武阳郡献给李密,这件事,着实是出乎了刘黑闼的意料。
那现在,就有两个选项,摆在了桌面。
一个是听由元宝藏献了武阳郡给李密,一个是按照原计划,自得武阳郡。
该当选哪个为是?
若是选了第一个选项,好处是不会有任何的风险,坏处是武阳郡,甚而包括魏郡等地,他刘黑闼与李善道就想也不要想了,他俩以后,就安安生生地待在黎阳,守着个仓就是。
——并且这可能还是他和李善道最好的结局。
黎阳这么大个仓,李密会肯一直让李善道主管么?现在留任李善道主管,刘黑闼也很清楚,是李密、翟让两方博弈的结果,是李密不得已而为之。也许不多久后,李密的根基更稳当之后,他便会把李善道调走,则李善道与他,就会被打回原形,又成李密帐前的一马前卒而已。
若是选了第二个选项,坏处很大,一旦消息走漏,必会触怒李密,可好处也很大,武阳郡一旦入手,他刘黑闼就不再仅是个“小喽啰”,仅是李密帐下本部加上“百营”,何止千百将校中的普通一员,而摇身一变,将成为一方诸侯,成为李密帐下最重要的将领之一!
本身非是李密嫡系,也不是瓦岗本系,莫说李密了,便是对翟让,刘黑闼原就没甚忠心,他又好赌,赌性重,两个选择,该选哪个,思虑到此处,已经是很明白的事情!
刘黑闼瞧了两瞧趴在地上,如似一滩烂肉的陈法行,眼中神色渐转狠厉,举起右手,往下一劈,说道:“贤弟,既然知者只粉堆几人,一不做,二不休,那干脆你我就?”
“就?”
刘黑闼牙缝里迸出三个字:“杀了他!”
“杀了他?”
刘黑闼狞笑说道:“杀了他,降书,不就送不到魏公处了?”
“贤兄,杀了他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一道降书不见动静,元宝藏不会再送降书么?”
刘黑闼说道:“再送也无妨!”
“再送降书时,……贤兄,可不见得信使还能被咱抓到。”
刘黑闼说道:“贤弟,为何元宝藏被咱抓住了?”
“为何?”
刘黑闼指了一指堂外的天空,说道:“贤弟,这是天意啊!”
“天意?”
刘黑闼说道:“天意要将武阳郡送给你我兄弟,所以陈法行被咱抓到了!天意不可违。贤弟,这厮,咱便将他杀了,先叫元宝藏的降书,魏公看不着,然后……”
“然后?”
刘黑闼一边想着,一边说道:“然后赶在元宝藏送第二道降书前,你我北取武阳郡!”
堂上没有外人,只李善道、刘黑闼、焦彦郎三个。
是以,刘黑闼说话毫不遮掩。
但要说外人,也有一个,即陈法行。
陈法行越听越不对,本就如捣蒜的脑袋,捣得更快了,本就颤抖的身体,更颤抖了。
他不是傻子,约略已经听懂,眼前头的这两位“大将军”,虽是李密的部将,但分明对李密却没多少忠心,竟是他两人想要吞下武阳郡!
而他,这个为元宝藏送降书给李密的使者,这下却不是成羊入虎口了?小命已然是岌岌可危!
陈法行急不择言,叫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求两位大将军饶命,小人还有用处!” 「求推荐!求保底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