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兴和苏尘做了一个梦,一个相同的梦,直到他们分不清何处是梦境何处是现实
夜,漆黑深沉,乌云搅拌着试管里面的星星,走廊的黑暗沿着砖缝补全心中的每一块缺口,不断向前蔓延,似乎向后看就会有什么东西追赶而来一样,不过对于有些赛马娘来说,这样的黑暗已经成为了一种不足为奇。
「你,真的确定了?」
傅兴的声音缓缓随着飘散在空间之中咖啡香气扩散,直到咖啡的芬芳和红茶的氤氲正好能够在这不大的实验室兼休息室里面分庭抗礼。
「嗯。」
苏尘背对着傅兴,他的眼中此时此刻只有两人心血的机械,一座巨大的机器从墙角一直延伸到了门口,无数的零件和数值表组成了一幅堪称壮观的画面,机械美感在兼顾了性能之外可以说是发挥到了尽致淋漓,颇带有一点远视主义的美感。而这外观设计也不过是某个疯子随手而为的浪漫,如果假设疯子也懂得浪漫的话。
苏尘随手端起了桌上的红茶,因为经常顺手就拿错的原因,所以下意识又放回去端起了另外一杯,这种行为是在长期生活之中固定的条件反射,有时候这样下意识的反应相当有用,但是有些时候,习惯性的动作会欺骗人们的大脑。
不出所料,还是拿错了。苦涩味道在苏尘的口腔中扩散,但是心情并没有因为拿错了咖啡而感到些许的不适,长久拿错了咖啡的苏尘现在也多少懂得如何不去排斥苦涩的味道。虽然还是欣赏不来这份不同的苦涩,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习惯的过程,对于同处一室的伙伴兼竞争对手,苏尘拥有超乎寻常的热情和耐心。
虽然这样的热情和耐心大多数是在寻找实验人员的时候......
什么事情长久了之后都会习惯的,苏尘如此认为,至少现在应当如此,这个机器可是他们所有智慧和所有的智慧的结晶,与之完成的喜悦相比,
而它唯一的作用就是穿越世界的藩篱,打破存在于不同空间之间的限制,绝对称得上是跨时代的发明,只是现在在机器开启之前,苏尘在启动键面前却第一次感受到了犹豫是什么感受。
「你不打算开启它吗?明明都到了这一步?这可是和你心心念念的小光辉见面的机会不是吗?」
傅兴略感嫌弃看了看刚刚苏尘拿错的杯子,还是拿起来按着苏尘嘴唇泯过的反方向浅饮一口,毕竟比起红茶,还是咖啡比较合傅兴的口味,虽然有人说走出舒适区,但是并不意味着在没有办法更改的情况之下自己找罪受。
苏尘的大脑被不解充满,明明应该是双向的传送装置,但是通过机械检查出来的训练员所在的坐标有一千多万个,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
机械的各类参数都十分正常,而问题究竟是出在哪个元件上面?还是说机械本身是没有问题的,而有问题的是构成这个世界的一切可以被感知的数据?
反向的解析如果没有错的话,那么给予自己一切训练指令和远程陪伴的训练员应该是唯一才对,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说哪里有没有出问题?
有问题的其实是这个世界?
真实的世界需要什么来定义它的存在,亦或是不存在?
苏尘的眼瞳之中剩下了漆黑的夜色在高唱沉默,脑海中禁锢的理智告诉她这个课题似乎已经朝着一个完全不可控制的方向奔驰,而自己已经失去了继续驾驭的能力。
「这下事情不是更有趣起来了?」
苏尘的笑声在夜空中显得如同菊花一样萧条,和机械比起来相当瘦小的身影在夺走最后属于天花板的灯光。
南下北沢大学闭寝之前最后的一道铃声响起,若是在校园内,此时此刻向着宿舍飞奔而去的话,基本上可以赶在熄灯之前上床睡觉。
「呵呵,听到了这样声音就产生往回走想法的你和我,是否像是巴甫洛夫实验的实验对象一般被这个世界驯服了?」
冷不丁的,苏尘对着已经合上了大门走出去的傅兴说道,只可惜声音被厚重的大门死死压在了房间之内,只剩下了苏尘对于自己自嘲的部分在戏谑着化学实验室排风扇的赫兹。
傅兴低着头不断向前,夜色没入了她的身影,她没有向上去看月亮,月光会伴随着实验室里面的杂音一起传入他的鼻腔。
明明已经空无一物,而苏尘也不可能听到她回答的声音,不过他的声音就如同漆黑的墨水一般和夜晚交姌。
「一如既往...仅此而已。」
太阳从高楼和树叶中挤出的灰色罅隙中升起天空,你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不断向上走,直到楼梯再一度被染成了金色。
受困于水泥钢筋丛林的自由的小鸟,也仅仅只有在为数不多属于自己的休息时间,才能够让自己的思考犹如海浪一般涌向天空。
一个由理性和逻辑绑定运行的大脑,和一个有感性与共情编织而成的心脏,恰如一柄双刃剑,让使用它的使用者流满矛盾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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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琉璃打碎在楼梯拐角地板的光明碎屑,正在击穿着你的理智。
没有办法打破现实藩篱的人只有糊涂地麻木,或者痛苦地清醒着,你知道你所行的道路注定了这样的痛苦会持续到所有的光线被夜晚吞没。
你离开了高楼大厦,埋头走着路,街上所有的喧嚣似乎都在有意识刺痛你的双眼。
一双鞋子,两双鞋子......
人群涌入了你,满地都是六便士。
可惜月亮的价格是九镑十五便士,你没办法从城市之中买下一丝一毫的月光。
失去的白天的人们总是仅仅只有在日落之后才能够找回自己的真实存在。
如果以人的心作为界限,是很难分辨究竟是世界囚禁了人们的思想,还是说人们的内心囚禁了整个世界。
思考的花朵将从闭上眼睛安然入梦的那一刻开始从大脑的骨髓中不断绽放,直到在干涸的土壤之中长出圆满的月亮!如此孤单寂寞的月亮,是否能够穿越世界的障壁,再一度点亮晦涩的天空?
穿过云霞的月光点不亮人间的行路,被厚重的窗帘挡在门外,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说哪里有没有出问题?
有问题的其实是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