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家没人。”
“那耿忠诚的家人,耿夫人都认得吧?”
李文轩道。
中年美妇含泪点点头:“那是我家大伯,民妇认得。”
“那就都认一认吧。”李文轩扭头看向另外一边。
耿忠诚的妇人脸上浮肿得厉害,发鬓散乱,看到弟媳后,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中年美妇见她这般模样,自然清楚这是糟了践踏羞辱,心头颇感酸楚,隔空点了点头,又一一认过其他的人。
可实际上,却并非这么一回事儿。
耿忠诚的夫人是个练家子,教坊司里的粗汉围上来的时候,她自个儿撂倒了好几个,差点就杀出一条血路。
奈何粉拳难敌四手,最后还是被生擒了,正要被办了的关键点儿,李镇抚使到了。
“回禀大人,也都齐了。”
李文轩点头道:“本官今日把事情说清楚,你等的夫婿,都在狼山口立过功,也正是为此,方才将功折罪,还给你等自由身,你们家中以前抄家走的钱财房产地契,自然是不可能重新还回去,留你们一条命,已经是天恩浩荡。”
“所以,自今日起,你们各自去讨生活去吧,日后若再敢有人为难你们,大可来寻本官,只要是你们无过错,本官自会为你们出头。”
话音落下,整个屋子内哭声一片。
李文轩也不多做停留,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老鸨子一眼,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去。
这也不能过于欺负了老鸨子,自己现在都是从三品的官儿了,以后肯定少不得要老鸨子给自己安排酒宴,应付官场上的往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在这一瞬间下定了某种决心,擦掉眼泪站起身来,跟上了李文轩的脚步。
“爷,这些人咋都跟着来了?”
疯驴子在马背上回头看去。
“他们爱跟就让他们跟着,他们现在是自由人,我们管不着。”
李文轩看着微微偏西的太阳,心情惆怅万分,朝廷上的这些官爷,是真的不把人当做人看啊!
“驴子,陈建业安顿得如何了?”
“爷,你不问,我还想不起来了呢,老陈这家伙到了京城后,和他夫人一起吃坏了肚子,昨天半夜就发高烧,不过好在大夫去看过了,就是单纯的水土不服。”
李文轩哑然失笑,这两口子,还真是神同步啊!
疯驴子补充道:“爷单独给他们划分的宅子里,都有仆人伺候着,倒也没什么。”
李文轩道:“崔山岳已经移交东厂候审,咱们接下来,就负责抄家。”
疯驴子兴奋道:“一日不抄家,浑身难受,终于又到了我最喜闻乐见的环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