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卖身为奴,偶然进了苏府,为自己族人开了白花供应路,可价格一年比一年低,他的族人依然吃不饱,更别提转民身份了。
此次患病的,是一位十八岁的青年男子,若是年老之人,他们根本不会犹豫就会放弃自己性命,可他还如此年轻啊。
“根儿怎么样了?”
罗老五到了柴房,上前担忧的看向患病的罗根。
一个妇人神色麻木未说话,另一个中年男人叹着气说:“不找大夫,怕是……”
“苏老爷不答应吗?”
中年男人拧眉询问。
罗老五和老人都沉默,沉默便是答案了。
中年男人只觉得心口一疼,妇人默默流泪,眼神很是绝望。
“苏老爷说想救人,除非价钱再低一半……”
罗老五捏紧了手心,他知道这话说出来更令人伤痛绝望,可不说也很痛苦。
罗根窝在杂草堆之中,脸色青白蜷缩着,他露在外面的的脚环骨头凸起,可他的肚子却是鼓胀的。
罗老五上前,他虚弱的睁开眼,看着担忧的族人虚弱开口:“不,不救我了……”
本来一斤白花也才十文,他们一年到头也只能收拢上千斤多点白花,一年也就赚二十多两,大家吃喝都靠这点,治病很贵,他的命不值钱。
这些钱要省下来买粮食,让更小的孩子活下来。
罗老五视线转移不忍再看。
中年男人也叹气将头转向了别处。
老人轻轻叹一声,抬头望向那半轮弯月,目光充满复杂。
他是高寿今年七十四,也是族人之中唯一过上过正常日子的人,但那记忆太遥远,遥远的仿佛是几世之前的事情,党争陷害,一代大族就此消失。
任谁能想到他们会有今天。
但即便是今天,他们也还在苟延残喘,只是还能残喘多久呢?
罗老五眼眶发红,已经无法说话。
屋顶的猴子注视着这一切,又轻巧的扭头跳走回到主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