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他可能还是慈悲的菩萨，会不顾一切救下火灾现场里险些被烧死的孩童。

下一刻他又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会拿着匕首逼迫他的母亲交出自己过冬的食物。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实在是难以捉摸。

但如果只是这样，倒还远远算不上是灾难，但问题是知性生命的有两个共性是“集群”与“共情”。

不说其他，单说地球，古代欧罗巴就曾经出现过好几起狂舞瘟疫，前后持续了数百年的时间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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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平日里老老实实的百姓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聚众跳舞，而且直到心力衰竭，肉体死亡才会停止。

放到东方，古代大军在夜晚扎营后，除了敌军的偷袭以外，最需要提防的就是“营啸事件”。

毕竟当一群高度紧张的人凑在一起时，任何一点小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导致所有人的惊慌乃至于疯狂。

然后是近现代，那些刻在人类历史上最灰暗一页的存在。

仔细想想，那些刽子手在踏上别人的家园举起屠刀前，不也是旁人眼里再普通不过的正常人吗？

再说如今，高校流行的群体爬行，大城市流行的City walk，还有人人趋之若鹜的网红店和打卡景点。

以及那些本来就是恶意满满，却偏偏能在地下轻松流行起来的秘密结社，诈骗团伙，传销组织。

一个人的发疯可能只是笑谈，但当一群人聚众发疯，甚至牵连着周围的其他人一起发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慈悲主】会诞生的原因。

也是暗炎帝国在覆灭后，余孽却仍旧潜藏在阳月阴影中，存续长达上万年的根本原因！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械月这个哔脑袋发瘟，悄悄留在阳月的智能U盘。

纪明曾以为“阿普尔”的诞生只是一个意外，毕竟地球上也存在着拥有二十几个人格的超级疯子。

但很遗憾，根据械月的交代，那个“阿普尔”不但不是个例，而且很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的试验品。

所以现在占据了深林京畿，想要跟纪明这个上神掰掰腕子的，其实并不是他料想的魔法皇帝安东尼努斯。

也不是被他篡夺了身体的十九皇女凡妮莎，或是已经跟纪明动过一次手的炼金统领厄尔利。

更不是联手绞杀了圣光神的黑洞神，地动神，或者跟他们混在一起的密林教会。

试图掀起这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不是其中任何一个人，而是他们所·有·人！

就像【慈悲主】的诞生一样，那些从万年前苟活至今的东西，也凭借着那块U盘合众为一了！

“噗！”

本来权当是在听故事的纪明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连手里的茶杯都险些丢出去。

亏他还谨慎地推敲了好久，猜测自己要对付的到底是以神明为主的联合，还是以皇帝为主的联合。

原来这帮疯子是真的疯了，为了能取得一场迟到了一万年的胜利，他们的意识竟然融合在了一起。

神明，就是皇帝！

皇帝，就是神明！

如此一来京畿之变也就可以解释了，那三位王储以及数位公爵，怕不是也“自愿”加入了这个联合。

……诶？

那这位可以被称之为“暗炎”的魔幻版蜂巢意识还蛮会玩的，主动给大伙表演木偶戏呢是吧。

既然谜题已经解决，众所周知，纪明心善，从来都是舍不得杀人的。

更何况是械月这种优秀的先进生产力，最强悍的天选打工人，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赶尽杀绝。

因此在听械月讲完有关于暗炎的内幕后，纪明就明确表示自己有意要放他一马。

但还是那句话，纪明来自高维地球，是外人，撑死是雇佣兵，跟械月没有什么仇怨。

所以他实际上是不配提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这个选择的权利，永远在阳月手里。

那械月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弥补阳月的损失，然后立刻从阳月所在的星系滚蛋。

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

“可以，当然可以，小人求之不得！”

械月其实也早就受够这场战争了，如今有上神牌充电宝提供能量，只要不死，想让他滚去哪都行。

而且无论是为了支援还是为了离开，这十几万年里械月从来没有放弃过联络舰队里的其他星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