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任之前,咸阳的工价不过每日八钱。现在找一个壮工,最少也得十二钱上下,否则谁给你干活?”
“等内务府的日子不好过,与之相关的车马运输、酒肆茶铺生意必然大不如前,城中的工价也随之下落。”
“等大家手里没了余钱,娼寮的生意能好得了?”
“再者咸阳工价高,周边郡县涌入的民夫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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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十二个钱的活儿找不到了,难道他们还能打道回府?”
“十个钱、八个钱一天也得干是不是?”
“可这些活儿原本都是妇孺的营生,因为东家花不起太多钱请壮工,只能找更便宜的老弱妇孺。”
“八个钱的活被壮工抢了,你说妇人去干什么?”
李左车的脑子里绕来绕去,最后小声说:“她们去做了娼妓?”
“家主,这未免也太……”
陈庆理所当然地说:“要不然呢?”
“你以为背井离乡来咸阳混口饭吃容易?”
“走投无路的时候,不干这个难道活活饿死?”
“咸阳城的批价是我眼睁睁看着涨起来的,如今时过境迁,也该回到正常的行情了。”
李左车点了点头:“内务府的匠工日子不好过,花钱便束手束脚。”
“娼寮为了维持生意,一定会大肆招揽受生计所迫的年轻姑娘,想方设法把钱从工匠口袋里掏出来。”
“过夜之资价钱越少,姑娘越年轻貌美,说明内务府的状况就越差。”
“此时人心思变,正是我等起事之机。”
“家主,在下说对了没有?”
陈庆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孺子可教也。”
“你去账房领一笔嫖资,尔后隔三差五就去娼寮里打探一下情况。”
“李兄,色是刮骨钢刀,你一定把持住本心,不要亏损了身体。”
李左车哭笑不得。
他怎么都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奇事。
用家主的话来说,批价和造反起事竟然也有莫大的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