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后,淮王将画缓缓卷起,放入了原来的地方,然后才道:“程思珺的事再缓一缓。”
宋筠一听,脸色顿变。
方知雨甚至能察觉到他握紧自己的手在微微收缩,指尖的脉在猛烈弹动,似是气坏了。
淮王抬眸,猛然察觉自己适才话没讲清,又补充道:“答应你的事,必然要办。只是目下鲁康明还在淮南,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至于程闳礼……他跟我淮王府无关,又远在氿州,鲁康明鞭长莫及,就按你之前讲的办,越快越好。”
宋筠终于舒了一口气。
其实,就算这一刻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派往氿州的人即将抵达,只要潜入大牢,随便一个法子都能送程闳礼走,只要莫如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
而莫如海,从来都是宋筠的自己人,根本不用担心不能成。
淮王虽然认可了宋筠,但内心始终没底,最终还是将儿子留了下来,再次询问某些安排细节。
方知雨本就喜爱睡大觉,怀孕之后更是奢睡,昨夜焦心半夜,如今依旧困着,便辞了淮王,回去补眠。
刚眯了一会儿,宋筠归来,撩着她发尖,逗她的小鼻头。
“哎呀!”方知雨一掌拍开,“你以为你闹的是我?分明闹了你的小小家伙。”
宋筠被吼得浑身僵直,只好乖乖在旁作陪,听着小家伙浅浅呼声,发起了呆。
方知雨睡饱睁眼,就见宋筠正盯着自己小腹的方向。
她刚想问询,就听见一声郑重其事的“嘘……”
她下意识放低音量:“怎么了?”
宋筠一脸真诚:“我在跟你腹中的小小家伙神交。”
方知雨:“……”
***
午膳刚过,有位稀客递了文书拜入淮王府,但此人跟淮王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是宋筠让石头去把人领进来的。
一入内,一照面,方知雨就笑开了眉眼:“陆公子来了?”
宋筠在旁坏笑:“不!如今可以称呼他为陆典簿了。”
方知雨和陆琪英同时露出惊讶之色。
方知雨惊讶,是因为她以为“典簿”之职已有人,没料竟然真的空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