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将低头,声音难过,
“韩皇后可怜,韩家人冤枉。”
卫浔开口,
“不合规矩在前,我不过拨乱反正,有何不可?”
李副将身为武将,一腔热血,却是头脑直率,被这么两句话就绕晕了,思路已经跟着卫浔的思维在走。
他觉得卫浔说的实在有理,立刻跪下,
“新皇万岁!”
但旁边的赵少府和孙太仆还都思路清晰,没有轻易受卫浔的言辞左右。
“卫太子,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韩皇后以及韩氏一族纵然冤枉,可也不能成为您弑君的理由。”
卫浔就着满身的血痕,居然很好脾气的解释,
“我弑父是家事,乃为家母报仇。
为母报仇,是为孝子复仇,在法典上有同类型被赦免的前例。
二十八年前的怀素案就与此类似,怀素非但无罪还得到了太祖的奖励。
若是太祖在世,大约也会赏我。
论起国事,我身为太子,卫惠帝已死,我继承皇位乃顺应天意,有何不可?
我既然已经是皇帝,你作为臣子,忠君爱国是你的本分,你又怎可不跪?”
赵少府和孙太仆站在那里,大脑一片混乱。
他们觉得卫浔说得对,可是心底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一时之间理不清头绪。
彦白忍不住偷笑,没想到卫浔有理有据,偷换逻辑的本事一流,这还不把这些古人绕晕?
这个时候立刻跪着的人群里有一个人开口,
“启禀皇上,赵少府和孙太仆一向高傲自大,如今更是对皇上不敬,该当治罪!”
说话的人一向与赵少府和孙太仆有些嫌隙。
两个人曾经上奏他利用职权滥杀无辜,幸好他老子是三卿之一,也因为皇帝信重他,才最终把事情摆平,没有获罪。
但这梁子算结下了,他私下没少惦记两人,如今可算抓到了两个人的把柄,怎么能不趁机咬一口?
卫浔抬起眼皮看向说话之人,他在老皇帝出游的时候,断断续续代理朝政已经八年,自然对这些大臣颇为熟悉。
开口之人也是酷吏之一,仗着卫惠帝的信任,干的好事可不少!
卫浔请奏了几次都杀不掉的人,如今送上门了。
卫浔脸上的笑容意味不明,
“原来是陶爱卿,这么说你一定很忠君爱国了?”
陶逸飞深深地叩首,脑袋在地上磕的落地有声,态度看上去虔诚极了,
“臣对陛下忠贞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