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兴说:“春凤是读了中学的,镇上应该给她安排个合适的事做啊。而且她以前还被学校指定是我们梅厂镇这边群众组织负责的,怎么就没有人管她了呢?”
徐师傅告诉关兴说:“是的,她回到梅厂镇以后,镇里是要她参加镇上的事的,她认为自己是个中学生,又是女娃,与镇上这些大叔大妈们在一起,没有意思。后来就不愿意参加活动,镇上也没有谁再找她了。”
“那她现在应该在镇上居住啊?”关兴急着问。
“哪个知道她在干什么呢!你想想,我到这个连鸟都不落站、蚊子不拉屎的地方来了,先得要混口饭吃吧,她不愿意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呢?她也是成人长大的人了,而且还读了中学,我想她应该比我这个只学了几年手艺的爹爹强吧。”
关兴再也没有说下去,心里想:我和春凤一样,也是读了书的,回到生产队里,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如果不是队里安排跟着队长学做事,那能做得了什么呢?可是春凤又是个女娃,要力气没力气,要胆子没有胆子,凭她一个女娃能讨到生活吗?
但是关兴只是这么想,丝毫也没有表示出来,因为她的老爹爹都不能帮她,那还有谁能帮她呢。
过了一会儿,放映员就说:“关兴,我们往回走吧,还要去整理一下放电影的设备呢,还怕队里的干部找不到我们。”
关兴听了就站起来,和徐师傅告别,说:“我如果见到了春凤,就把您对她的关心告诉她,希望她能做点事,好让您放心。”
徐师傅说:“那就感谢你,拜托你了。你看,像你这样多好!”说着就站起来,把关兴他们俩送出大门,关兴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只见徐师傅还在看着他们,心里好像有些失落。
晚上就在仓库门前的打场上挂起了荧幕,照样按照昨晚的方法,开着放映机的喇叭播放革命歌曲。大沟口的群众就那么多,早就你传我、我传你,做好了夜晚看电影的准备。
因为昨儿个是在大队部那边放电影,有好多不能过渡船的人没有去,生产队的干部说,还是一样放昨天的影片吧,免得队里社员说二话(“说二话”是荆州那里的俗语,意思是说有想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