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两班之中,陈长缨与宋拯走出来拱手谢恩:“臣领旨谢恩!”
百里龙腾一摆手,高和便令太监将两个蒙盖黄布的托盘送至二人面前,掀开时,见陈长缨面前一把银鞘宝剑;宋拯面前一把紫金钢鞭。
“朕赐你二人各执银剑、金鞭,有先斩后奏之权,望二位爱卿误负朕望!”
“臣等虽肝脑涂地,难报皇恩!”
看着二人各执银剑、金鞭,左相周擎脸色微沉,右相王元忠神色如常;老太师梁敬一闭目养神,好似睡着了一般。
待他二人退下之后,百里龙腾又道:“还有一事,曲义私放军粮一案,可有定论了?”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尽都微微直起身来,举目而视。此案前所未有,震惊朝野,因此听皇上提起,自然是要紧密关注。
正此时,自叶凌身前,一着红袍的青年文士走上前,只见此人:“雪眸明亮,风姿雅朗;两袖正气,七尺担当;此生志在变法,托身高衙刑堂;莫论荣华与富贵,何惜前生与后亡。”
叶凌也曾有所耳闻,此人便是现任刑部尚书,李太岳。曾向朝廷献《治平十三章》,力主变法图强,被太子百里长空看重,但百里龙腾却并未十分重视。
李太岳拱手一礼,道:“启禀圣上,此案已经审明查实,曲义私放军粮,使得大柱国营中缺粮,险遭惨败。”
“既然查明了,”百里龙腾道:“那就定罪吧。”
李太岳却赶紧道:“只是念在曲义一心为了社稷江山,为了灾民百姓,还请陛下从宽发落。”
“哦?”百里龙腾微微一笑,道:“李尚书,按我大乾律法,曲义该当何罪?”
“斩!”
“既如此,何用多言?”百里龙腾看着李太岳:“李爱卿,你一向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当知这法最重的是一个信字,若犯法之人,不按律治罪,那留这满篇空文,还有何用?”
小主,
李太岳欲言又止,此番他自然是有私情在其中,若真如百里龙腾所说,正是徇私枉法,他一心要变法之事,也将前功尽弃了。
一旁周擎也出班道:“陛下所言极是,若不明正典刑,如何能明法纪,正人心?请陛下降旨,严惩曲义!”
“不可!”右相王元忠亦站出来道:“陛下,曲义虽有过于社稷,却有功于万民,若非他救百姓于为难,此刻已经是饿殍遍野,苍生离乱了!”
周擎冷笑道:“王大人真会说话,照此话说,那些百姓是命,前线千万将士就不是命了?王大人如何这般厚此而薄彼?”
“我说的是从轻发落,而非不惩,既然有功,如何不能抵过?”
周擎笑道:“既如此,岂不是立功之人便可目无法纪,肆意妄为了?李大人,原来这就是你一直力主的变法图强啊!”
李太岳面色一变,沉声道:“周相误会了,下官所立之法,乃是朝廷准则,自天子至庶民,都要遵守执行,否则留之何用?”
“既如此,曲义还不该杀吗?”
“不该!”礼部侍郎,文渊阁大学士顾思岚突然站出来,出言道:“法虽大,情理尚存。天地之贵,莫大于人命。救亿兆百姓于水火,挽朝廷威严于万民,岂可惨死于无情法刀之下?”
周擎冷笑:“如此看,你等皆要废我大乾法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