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他是户部尚书,朝廷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不把浙江的银矿拿到手里,户部的日子,很难好过。
“我大明本就缺银,增加赋税,又要增加百姓负担,若是能得浙江银矿产出,必能填补国库,朝廷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况且不论朝廷还是浙江,对于银矿之事,投入太多,若是就此作罢,未免太过可惜。”
朱翊钧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申阁老的意思是浙江银矿之事,不能停,张尚书也是这个意思。其他人呢?”
“臣也认为,浙江银矿之事,不能停。”
朱翊钧闻声看去,是刑部左侍郎张孟男,“张侍郎,仔细说说。”
“臣遵旨。”张孟男躬下身子。
“金银之矿,本就是官营。就算是官府交由私人开采,也是照例征收银课。”
“只是有时银矿监管欺压矿工,导致矿工积怨,或是影响产出,或是爆发冲突。朝廷为了照顾百姓,便会暂时封禁银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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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矿虽时封时开,可终究还是官营。但浙江的豪强,竟然在封禁期间,私挖银矿,属实可恶。若不是这次整合天下矿产时发现了那群大恶,朝廷的矿产还不知道要再被他们窃取多少。”
“适才张尚书也说了,不论朝廷还是浙江,这半年来已经在银矿上投入太多。若是贸然放弃,一片心神付诸东流不说,恐怕还会让人感觉,朝政朝令夕改,失信于人。”
“更重要的是,若罢黜浙江的银矿之策,那其他地区该当如何?那些已经被官府收回的矿产该当如何?”
“矿,就在那里,跑不了,则丢不了。若是朝廷不收,就会有小人去收。”
“朝廷收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小人收之,恐怕只会肥了硕鼠,瘦了天下。”
张孟男的脾气,倒是和高拱有几分相似,都是敢冲敢撞。
地方豪强把控矿产,大家心里都知道,可敢说出来的,而且敢在皇帝面前说出来的,也就他一个。
朱翊钧很是欣赏张孟男,“张侍郎,说的好啊。”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民间常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硕鼠过街,更要打。浙江这次雷霆扫穴,硕鼠想必是扫的差不多了。”
“浙江巡抚王之垣,整顿矿产有功,可激起民乱,却是罪责难逃。夺其右都御史及兵部右侍郎之职,贬为右副都御史,继续巡抚浙江,让其戴罪立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