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上说衍圣公府纵奴行凶,强占任城卫的军田,宋应昌并不感到奇怪。
可冲突的双方身份都不一般。
一个是惠安伯张元善的儿子,一个是衍圣公府。
如今,皇帝重用勋贵,勋贵们则顺着杆往上爬,想要掌握更多的权力。
可权力就那么多,勋贵要想多拿,那别人就只能少拿,必然会引起他人不满。
眼下勋贵子弟和衍圣公府起了冲突,朝堂上是会借机打压勋贵,还是勋贵们抓住机会踩着衍圣公府往上爬,这都在未知中。
依宋应昌看,十有八九是勋贵们占上风。
原因也简单,既然任城卫声称衍圣公府强占军田,那这事肯定就是真的,那衍圣公府就不占理。
勋贵们向来抱团,尤其是面对这种情况,而且他们想往上爬,又占着理。
最重要的是,皇帝恐怕也会暗暗的支持勋贵。
经过充分思考后,山东巡抚宋应昌提笔也写了一道公文,其实就是照着济宁兵备道的公文抄了一遍,就是落款等相应的内容换成了山东巡抚衙门。
待轻轻一吹,墨迹干涸,宋应昌差人快马送到京师,奏请兵部定夺。
公文走的是正常流程,从任城卫送到济宁兵备道,在那耽搁了一点时间。
从济宁兵备道送到济南府的巡抚衙门,在那又耽搁了一点时间。
而从任城卫送到京师惠安伯府的那封信,则是从任城卫直接送到京师的,中间没有这些流程,因此要比公文先到京师。
惠安伯府中,惠安伯张元善请来了一众勋贵,将书信交给他们传阅。
“欺人太甚!”彭城伯张守忠第一个表态,“衍圣公府连咱爷们都敢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