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对。
她对面前的这一切感到怀疑。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在帮忙收拾那些破碎的餐具碎片的时候,她不小心划伤了手指,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不同于摔倒的痛苦,下意识地,她把自己手指情况告诉了母亲。
可母亲却厌恶地看着她,嫌她碍手碍脚,把她赶进了房间中。
殷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指流下,宛如缠绕着花朵的荆棘。
人血的味道可真是难吃。
这是她下意识地蜷缩在门口的想法。
纵使将手指塞入口中,血液也不会消失,只是从流出体外变成流入体内。
令人难以下咽。
就像父亲和母亲对她嘘寒问暖的场景,明明这是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却让她没有办法发自内心地接受,总让她觉得不对劲。
不久后,母亲怀孕了,父亲也不出门了,天天在家中守着母亲。
终于,在二年级下学期的假期中,她的妹妹—观月茜降临于世。
这个新生的生命为这个家中带来了一丝温暖。
她不知道这个新成员带来的这丝温暖能持续多久。
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妹妹带来的温暖已经变成了负担。
父母又吵了起来,因为妹妹的衣食住行。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抱着妹妹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妹妹也是金发碧眼的样子,让她颇感亲切。
而在妹妹可以清晰地叫她“姐姐”的时候,母亲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浓妆艳抹的样子。
又是早出晚归或是早出不归,偶尔还会带着妹妹一起出门。
父亲依旧是那副浑身酒气的样子,干脆以月为回家的时间。
有一天,妹妹跟她说自己是不是有两个爸爸的时候,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回答妹妹的问题,纵使她每年都牢牢占据着年级第一的位置。
她只能跟妹妹说明爸爸只有一个,就是家里这个,其他的人都是骗子。
看着妹妹那茫然的表情,她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终于,在她自己六年级的毕业典礼前一天的早上,妈妈突然在家中翻箱倒柜,往自己的包里塞了不少的东西。
妹妹已然不见踪影,母亲说妹妹生病了,现在在医院需要人陪,于是母亲迅速离开了这个家。
后来,她再也没有见到过母亲和妹妹。
理所当然的,毕业典礼上,自己家属的位置是空缺的,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当然大部分是恶意的,幸灾乐祸的。
毕竟过于优秀的同龄人,往往会让人讨厌,纵使什么都没有做。
好学生讨厌她,因为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超越她,只会显得她特别厉害,自己的光芒永远被其掩盖,自己的父母也总是习惯于称赞她,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努力和自尊心。
坏学生讨厌她,因为她的存在显得他们这些在学校混日子,搞破坏的人非常地低下,尤其是当教师拿她来当教育的例子的时候。
他们不会觉得自己错了,而是想着她要是不存在就好了,这样子,大家都是一样的了。
普普通通的学生看到这样的情况,自然也不会凑上来跟她交朋友。
简而言之,她没有任何的一个朋友。
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应该更糟糕的事情来了。
母亲和妹妹失踪后,父亲在各种意义上陷入了癫狂。
一会用最恶毒的话语诅咒母亲和妹妹,一会看着存款余额又哭又笑,一会又用暴力殴打她,认为自己也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即使亲子鉴定上面的结果显示自己就是他的亲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即将进入青春期的原因,她的身体又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除了摄取食物方面的特殊情况外,她的恢复能力得到了惊人的提升,无论父亲在她身上殴打的伤害有多严重,第二天身体都会大幅度的恢复,甚至一些磕磕碰碰的伤口直接消失不见。
而这个变化就不是那么讨她的喜欢了,在自己向警察报警后,专业人士检查了她的身体,说她的身体十分的健康,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侵害,无论是暴力方面还是性方面。
没有性方面的浅侵害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其他的伤害都消失了,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而自己的父亲也在警局又哭又闹,表示都是他自己的疏忽,才让孩子如此的叛逆。
并且还把他的经历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不少人都被他说服,同情起这个被骗婚骗财的男人。
还义正言辞地告诫自己,不要报假警给警察添乱,要体谅父亲的困难,不能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就做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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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她头一次体会到了愤怒的情绪。
但当父亲跪着抱住她,说他只有她这一个依靠的时候,她还是压下了自己情绪。
不是被所谓的亲子情感动了,在她第一次饿昏后,她便否认了亲子情这种东西,而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除了那个家里,世界上没有任何她可以去的地方。
她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独感。
回到家后,父亲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甚至没有报复她报警这件事情。
后来她才知道,父亲的态度是因为她自己考上了君子兰学园的初中部,当地政府联合她的小学给她发了一笔不菲的奖金。
理所当然的,这笔钱全部都进入了父亲的口袋。
凭借着这笔钱自己这一家搬来了帝都,甚至还买了一所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