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汶感受到那支枪抵着太阳穴的冰冷,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手脚僵硬,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警察被打死的画面。
恐惧席卷了大脑。
戚罪拉开了保险栓。
卡扣转动的声音让季汶头皮发麻,“不要!”
“咔~”戚罪还是扣下了扳机。
但却并没有想象中血流三尺的画面出现。
季汶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戚罪在对着他笑。
摊开掌心,子弹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戚罪笑容灿烂,“跟你开玩笑的。”
他根本都没把子弹放进去。
季汶惊魂未定,不停地喘着气,他又一次被戏耍了。
“戚罪。”季汶盯着眼前的人,眼中怒火翻涌,“你就是个疯子。”
戚罪挑了挑眉,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死亡的恐惧已经压过被戏耍的怒意,季汶感觉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他已经累得筋疲力竭。
他可能得冲个凉水澡,冷静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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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戚罪的话。
“季汶,记住一点,当我的手下,首要规则就是服从,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只能放弃你了。”
季汶浑身一震,他这时突然意识到。
这段关系的可怕之处,他已经放弃了一切追随戚罪。
对他而言,现如今他只有戚罪。
但戚罪未必需要他,戚罪还有很多其他的选择,他可能随时会被抛下。
季汶想到这儿,不由得有些慌。
他得想办法证明他的价值。
接下来几天,戚罪带着季汶又干了几单抢劫案。
无外乎就是黑吃黑,在那些劫匪抢劫杀人之后,到达现场,然后杀人抢钱。
季汶开始担心戚罪会让他杀人,他想,如果这是代价,他能够承受。
但戚罪并没有再让他杀人。
只是每次动手的时候,让他在旁边看着。
渐渐地,季汶开始习惯了看见尸体,鲜血迸溅的场面也不会令他双腿发软,他能够面无表情地看完,还能走过去从尸体身上把钱捡起来。
看得多了,季汶不再害怕,甚至开始观察起了戚罪动手的动作,对人体的各个最脆弱的,易受伤的部分逐渐了解。
这种改变几乎是潜移默化的,书本上不会教他这些,但季汶却从戚罪的身上学了不少。
他想,也许戚罪下一次再叫他动手,他会做得很好。
警署,杨彦行盯着满墙的照片,眉头深锁。
“死的全都是混混和罪犯。”祝青在旁笑道,“这家伙以为自己是罗宾汉吗?”
“罗宾汉起码还劫富济贫,这家伙抢了钱也没见他给过人。”一旁的警员小梁说道。
“看来还是个小气鬼。”祝青笑道。
“别胡闹了。”杨彦行阻止了他们调笑,“我们得快点抓到他。”
“头儿。”祝青有些不想去抓,“每天案子那么多,已经够烦人了,这种就不用管了吧,反正他除掉的那些,大部分都是我们要抓的人。”
“是啊,这家伙还帮我们省了不少工夫呢。”小梁觉得凶手只杀坏人,帮他们清理了不少的积压案子。
杨彦行面容冷冽,“无论如何,杀人就是有罪,不管死者是谁,都有接受审判的权利,应该交由法庭决断,而不是被人滥用私刑。”
几人见此,也不好再多说。
杨彦行盯着一张张照片,将受害者遇害的地点用红线穿了起来。
围住的是一片区域——红灯区,这应该就是凶手所在。
但红灯区是帮会地盘,地方不小,他们没办法确定凶手的具体位置,也没办法申请搜查令。
他们目前已知的线索太少,只知道凶手应该是两个年轻人,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祝青,这里应该有闭路电视拍到了凶手的样貌。”杨彦行指着照片其中一角道。
祝青凑上前看了一眼,“这我们已经调过了,和前几次一样,那个时段的监控录像不见了,只有一段,但因为是晚上,又离得太远,只能看见凶手是两个人。”
他将一段录像给杨彦行看。
凶手心思缜密,不会遗漏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