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叶凡强大到了最巅峰的地步,用诸多祭道者作为垫脚石,以史前邪祟为载体,抓住苦叶剑刹那凝滞的战机,他极尽升华,像是大半身子都探入了祭道之上的境界!
不过,也可以看的出来,他失控了,此时此刻不再是他驾驭轮回,执掌诡异,并非人在御道,而是为道所御!
他催动了轮回,容纳那跨越了史前与当世的轮回概念,转动灭世的大磨,要……轮回世间!
若成,整个世间都将从有到无,都要覆灭,一切过往种种存在,都将消散成虚无,永寂,一如曾经那三世铜棺主人的所作所为。
在祂之前,一片虚无,在祂之后,才是霸主、始祖们的世界,如此世的生灵所见,所闻,所经历。
祂屹立在可以追溯的岁月的尽头,是一切的“起源”,将整个世间都翻过了全新的一页,重置了,格式化了!
除去轮回外,再没有什么能证明一个璀璨世间存在过,像是一把大火燎原,什么都焚尽了!
如今所有的精彩,所有的绚烂,以及,所有的苦叶,都将化作过眼云烟,不复存在!
瞬息而已,诸世都被一网打尽,整个当世被覆盖,不止是空间,更有时间。
自那三世铜棺主人举火自焚,烧出骨灰,葬在高原的那一刻起,在这一个时间的节点处,从此往后所有的历史,一切的世界,都有一道磨盘的虚影缓缓浮现,覆盖,笼罩,转动!
在磨盘之外,是邪祖,他双眼流转不同的神采,一只眼睛痛苦绝望,一只眼睛茫然失我。
不过最终,这些异样淡去了,他佝偻下身形,莫名的火焰在他身上焚烧,像是在重演着怎样的旧事,再现早已被埋葬的过往。
邪祖……他似乎不止是他了。
如果说,有蟜古帝的“祭神”,是在主动的去扮演一个“神明”,那么此刻的邪祖叶凡,就像是被动的承载了什么,将一段断掉的因果接续,成为一种……一种做减求空的产物,成为替身!
“……我是谁……谁是我……或许,我想要的太多,又或许我什么都不想要,希望丢下一切……”
“……抹去我……抹去这个世间……将一切都焚尽,永远永远的……葬下……”
随他话音,磨盘的虚影转动,强势而不可阻挡的碾磨一切!
纵然有一柄无上的神剑,定在时光长河的下游,并且主动逆流而上,来到岁月的尽头,要撑开一片生机的净土。
但是,如今的邪祖太强了,他不止是他,更是承负了某尊存在的烙印与痕迹,要以轮回葬下整个世间,焚烧成余烬!
在这样的伟力下,强大如“苦叶剑”也在哀鸣,剑身之上,无边花粉之光、超世之光炸开,要崩断了!
可想而知,当这些光芒毁去,只剩下剑身,再坚固,再不朽,在轮回的碾磨之下也都会毁掉!
事实上,光芒已经在黯淡,代表着众生过剩的美好,那份无私、无畏、无我在逐渐消散,毁灭!
一些生灵的状态,这一刻很奇特。
他们心中的负面与阴暗,被有蟜古帝以圣墟圣灵一网打尽,献祭给了邪祖。
而他们心中的美好与光明,则被邪祖以无上的磨盘所毁灭。
善与恶尽去、尽斩!
“斩掉了善,又斩掉了恶……不知道能否再斩掉‘自我’?”
举世都将倾覆的时刻,“魔帝”依旧从容,他轻语着,“据说祭道之上,真正要祭掉的不仅是道,还有进化路,还有自身,一切成空,一切归于永寂,然后在寂灭中复苏,等待再次活过来,才能真正凌驾一切之上。”
“此外,还需要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敢于舍弃一切的勇气,以及气吞万古,心中始终长存的不可撼动的信念……一样都不能少,否则缺失一种,任你祭出所有,也只是死路一条。”
“不过,我相信,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我觉得吧,饭可以一口一口吃,分解开来,走出一条循序渐进的道路……这种斩三尸的法子,大有可为啊。”
“善尸,恶尸,自我尸……”
“就是这个过程中,现在还需要仰仗一点点的外力,苦一苦邪祖,来做‘斩尸’的刀,祭掉‘恶’,磨灭‘善’,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一气呵成……”
“此外,还有‘自我’……”
“嘿,‘祭我’……谁在成就谁?谁在为谁做嫁衣?”
“余烬之下,又将焕发怎样的生机呢……”
“魔帝”笑着,说着一些足以让叶邪祖冷到骨子里的话。
毕竟,此前最后一场大梦万古,走出余烬之路的时候,他心有所感,对自己的道路本能所知,或许就是‘祭我’!
可惜,现在的邪祖彻底失控了,成为了地地道道的灭世邪魔,一口磨盘转动,在毁去古往今来,诸天诸世!
这种姿态的邪祖,没有人能阻挡,没有人能撼动,因为他像是历史的重演,化作了某一个生灵在覆灭史前时的烙印,再现了这段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