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与城南有一条河道相通,此时的河道两边张灯结彩,城河里画舫如织,钟鼓、琵琶、琴瑟声,伴随着才子佳人吟诗作对的呼和之声,不断引来一阵掌声。
岸上,间或相隔着的二三层楼上,身姿柔美的漂亮姑娘,或浓妆或艳抹,手拿绣花丝绢团扇,嬉笑打闹着,向路上的行人抛着媚眼。
不只是两岸人头攒动,紧靠着河道两边的走马彩灯下,大酒楼小酒肆也是热闹非凡,不时有那大声的行酒令传出来。
这与城东城西的死气沉沉对比,宛如两个世界。
那假账房轻车熟路,穿过人群,绕过几个街口,来到一处稍稍僻静的地方,再一晃便插进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
方后来紧跟其后,往巷子里走了几十步,忽然寻不到人影了。
方后来加急了脚步,往前一冲,迎面一阵风砸来,方后来双足定住地面,上身后仰,一截小臂粗的竹筒贴着胸口,横扫过去。
方后来躲过一击,往右侧闪去,对方紧跟着一脚踹来,方后来腰身一扭,左脚趾头抓地,右脚顺势扫出,正踢在对方膝侧,同时右手五指往掌心一收,五行困兽阵起。
对方挨了一脚,身子失去了平衡,本来是要歪斜倒地的,却硬生生扛住了,只将身子原地转了三个圈。
方后来这一脚试出了对方功力,明显此人只是入了一品小武师,并不足为惧。
对方见拿不下方后来,于是站在暗处,将手一拱道:“这位兄台,为何一路跟着在下?”
方后来不接话,反问了一句:“你去太医院做什么?”
对方略略愣了一下,打了个哈哈:“在下是祁家的账房,去找院正大人的。兄台是什么人,为何这么问?”
方后来笑笑:“我也是祁家商铺的,我怎么不认识你?”
对方松了一口气,嘴巴张开着,小眼瞪圆了,装惊讶的样子:
“呀,误会啊,差点伤了兄台。我是刚从左卫城来的。平日里也不经常过来,兄台不认识也很正常。”
说着,他向前踏了两步,走到方后来面前:
“走,走,我走迷糊了,不认识路,走岔道了。幸亏遇到兄台,有劳兄台带个路,咱们一起回去罢。”
他一边说客气的话,一边给双手一拱给方后来作揖,手中还提着那个描金食盒。
方后来自是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心中带着十分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