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以一种沈珠圆看着又熟悉又陌生的模样离开了。
之后,沈珠圆坐在那细想。
好像自始至终,涟漪都没说过和羽淮安在一起的话,涟漪只是用“我明天带一个朋友去看阿姨”“我和某人去南法给你挑香水”此类暗示性十足的话。
七点,涟漪往沈珠圆手机里发来她还有五分钟要登机的讯息,并附上“圆圆,对不起”。
想了想,沈珠圆删掉那条信息。
她可以接受涟漪撒谎,但暂时还没法接受涟漪在自己面前宣称她是杀人犯的女儿。
从涟漪来了之后,沈珠圆每年都会遭遇几次身上挂彩,最严重的一次是被一伙痞子从两层楼上踹下,那伙痞子在街上和涟漪要联系电话无果后说“难不成杀人犯的女人还指望找个优等生谈朋友。”
她当然也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伙人,她是希望以实际行动让涟漪知道,有人在真心实意扞卫她,总想着,总有一天涟漪能打从心里摆脱“杀人犯的女儿”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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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虽然没有明着说出,但彼此是知道。
八点,沈珠圆找了羽淮安。
她对羽淮安说:“我需要时间。”
至少,不能是因为义务去接受那个孩子。
“羽淮安,现在即使我对那个孩子好,也不会是真心的,目前他对我而言,可以是路上遇到的孩子、可以是房客帮忙照顾的孩子、可以是某个认识的人的孩子,我不想和他以这样的方式开始。”她和他说。
下午,一点半,机场。
沈珠圆目送玛德琳拉着诺亚的手和亚力克一步步走向往柏林的登机口。
那个孩子什么也不晓得;那个孩子只知道圆圆住在米兰;他这趟来是到米兰来看圆圆的,看完圆圆他理所当然要回家。
那个孩子压根不晓得,此时此刻那正在目送他离开的女人和他的关系。
那个孩子……
抑制不住,她叫出了那个孩子的名字。
“诺亚。”
那声诺亚让他挣脱玛德琳的手,朝她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腿,那么紧那么牢地抱住了她的腿。
真是的……
这场景看在吴绣林女士眼里势必是“沈珠圆,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是是是。
刚到曼谷那会儿,妈妈每次要出门时她都是这样抱住妈妈的腿,嘴里嚷嚷说“妈妈别走。”
缓缓蹲下了身体。
问诺亚为什么总是喜欢抱她的腿。
那个孩子说是因他目前的个头只能抱到圆圆的腿,等以后长高了就抱圆圆别的。
还真是……
尝试像儿时妈妈轻触着她头发时,尝试像儿时妈妈那样轻声说话:“诺亚,你要听苏西姨妈和玛德琳的话。”
那个孩子点了点头,问“圆圆,你会来看我吗?”
“会的。”
“什么时候?”
“很快。”
“你会和羽一起来吗?”
想了想,点头。
诺亚松开手,给了她个大大的笑脸,从外套兜里拿出一包彩色果,把其中一颗交到她手上:“圆圆,这个给你。”
老实说,看到那个紫色小果躺在自己手掌心里,沈珠圆心中是很得意的,在玛德琳的描述中,这可是诺亚的宝贝,且,谁向诺亚要都没门,更何况诺亚亲手赠送。
给了站在边上的玛德琳和亚力克一个眼色,沈珠圆把那个紫色果放入口中。
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她还以为会很甜来着,不仅没味道,还透着股塑料味。
诺亚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不像她小时候天天让妈妈给她买糖果,得是最甜的那种。
但是呢。
她自然不能在诺亚面前流露出来,冲诺亚笑,有滋有味咀嚼着,对诺亚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葡萄味的,它是我吃过味道最好的葡萄味糖果。”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