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栋封顶的时候,滕兵大肆庆贺了一番,遍邀管委会和西北指挥部的领导,又让马师傅去附近很有名的县城买了两只羊,在项目部好好庆贺了一番。不管如何,李祥也终于吃上了传说中品质好的羊肉,算是这大半年来的风沙烈日的些许补偿。
这一晚,项目部能喝酒的基本都喝了个烂醉,滕兵没有阻拦,让大家尽情喝个够。喝完酒的百态实在让人惨不忍睹,有搂着在院里看星星聊过往的,这都是最有酒品的了,还有抱着个电话给不知道远在何方的熟人吹牛的,也有换个地方拿着不知道酒瓶里还有多少酒继续畅饮喧哗的,总之是要多吵就有多吵。
李祥早早回屋,他即使上班有几年了,也仍然适应不了这种酒桌文化,早早就以喝酒过敏的借口,吃了个半饱就从食堂出来了。自从章振走后,也没人过来,李祥也乐得自己单独一屋。到了十点多,李祥去了一趟厕所,他是憋着气进去,强忍想吐的冲动冲出来的,这些酒鬼把厕所里吐的到处都是,明天打扫卫生的阿姨恐怕要骂个不停了。
主体虽然已经封顶了,但是接下来的活还是没有少到哪里去,二次结构也差不多干到快一半的楼层了,只是随着天气渐凉,进度也在放缓。
项目部的氛围也不像前几个月大干的时候那样紧张了,大家都相对放松了一些,有时间在上班期间串串门,聊聊天。
吴宇本打算年底结婚的,但是这大半年以来他的减肥效果着实不理想,在某次李祥跟他聊天时,吴宇是这么说的:“你说让我怎么减,白天我再工地上刻意不坐施工电梯,能爬得动的时候我就一层一层爬,回来也尽量少吃点饭,但是到了晚上是真饿啊,根本睡不着,他们喊着去吃烧烤,我就忍不住跟着一起去了,烧烤一吃,啤酒一喝,当天的楼又白爬了。”吴宇摸了摸高高隆起貌似怀孕5、6个月的大肚子,“就这样我连最大号的西装都塞不下,婚纱照都没法拍,这婚还怎么结。”
李祥看着他那宽硕的身体,也觉得确实有点过胖了,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你减肥有点效果没,体重下去了没有。”
吴宇无奈地摇头,道:“快别提了,每天累个半死,天天爬楼梯,结果一上称,不但没少,体重还比来的时候重了几斤,我妈打电话跟机关枪一样,说了一堆,让我不要吃肉了,可我不吃肉怎么吃得饱,别到时候肥没减下去,我先饿死了。”
对于这件事,李祥也深表同情,这单位的人其实没有任何消遣可言,每天都是工地,在工地上出了什么事少不得会受气,那排解的方式无非就是找几个志同道合,能谈得来的同事到外面小酌几杯,吃吃东西发泄一下,要想到远处去散散心,玩一玩这种是不可能的了。
每天接触到的是民工,生活范围又固定在这个小范围里,全年无休,每天睁眼就是干活,闭眼又要回想这一天的工作,每一天的生活几乎都是复制粘贴,所以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出了点什么新鲜事,立马就传的人尽皆知,有点谈资谁也不放过。
项目部也确实接连发生了几件事,给大家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一点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