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内静谧至极,唯余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吸,以及窗外呼啸狂舞的风雪声,声声入耳,更衬得屋内气氛凝重。
何瑶眨了眨那双灵动仿若藏着星子的大眼睛,目光先是投向陆小浩,继而又移向老者,心底的疑惑仿若春日疯长的野草,愈发茂盛浓重。
林逸风的眼神恰似灵动的梭子,在老者与陆小浩之间来回穿梭,试图从他们面部每一丝细微的肌肉颤动、每一抹眼神的流转中,挖掘出被岁月尘封的真相。
他与陆小浩相识多年,情谊深厚,形同手足,此刻见好友这般欲言又止、满心纠结的模样,心急似火焚,却又生生忍住,没有即刻开口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因生怕惊扰了这如履薄冰般微妙的平衡。
老者清了清嗓子,几声轻咳,宛如巨石击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他缓缓抬手,用袖口擦去嘴角那一抹刺目的血迹,浑浊却深邃的目光仿若带着千般沧桑,徐徐扫过屋内众人,最终,那目光仿若带着归家的倦鸟找到了栖息之所,稳稳落在陆小浩身上,满是慈爱与疼惜,仿若要将这些年缺失的宠溺一股脑儿补齐。
“孩子,这事儿……唉,这些年苦了你了,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外漂泊,受尽了磨难。”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仿若老旧的风箱,每一个字从喉咙挤出,都似承载着千钧重担,在这逼仄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一下又一下,重重撞击着众人的心弦。
陆小浩胸脯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似是终于攒足了勇气,下定了决心。
他强忍着身上伤口撕裂般的刺痛,微微坐起身来,紧咬下唇,直至唇色泛白,这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林,何瑶,这位……是我的外公。”
话音落地,他眼眶泛红,泪光闪烁,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与亲人久别重逢、血浓于水的喜悦,又有对未来茫茫未知前路的忐忑不安。
这份如汹涌潮水般突如其来的亲情,仿若一场狂风暴雨,将他原本按部就班、规划得妥妥当当的生活搅了个天翻地覆。
何瑶听闻此言,小嘴微张,恰似一只受惊的雏鸟,眼中满是惊讶与恍然。
她下意识地挪动脚步,靠近陆小浩,似是想要给予他一些慰藉与支撑。
“小师叔,这……你说的是真的?”
话语中的欢喜如跳跃的音符,清晰可闻,可若细细瞧去,便能发现她的眼神深处,仿若幽潭底部藏着的一缕寒芒,仍隐着一丝担忧。
她心里透亮,这看似花团锦簇、皆大欢喜的重逢背后,定然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艰辛与磨难,而他们即将面对的,或许是江湖之上更为汹涌澎湃、波谲云诡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