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江澄,你又发什么酒疯?”魏无羡伸手推了推江澄肩膀。
“呜呜呜……”江澄抬起头,一边抽泣着,一边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我……我梦到阿爹和阿娘了……还有阿姐,他们说他们要走了。唔唔唔……魏无羡,他们说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我梦里,他们已经了无牵挂。唔唔……魏无羡,我阿姐说你有孩子了,你们魏家有后了,她高兴的不得了,说她可以放心的和我们告别了。唔唔 ……魏无羡,他们走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在梦里见到他们了!唔唔……”
魏无羡忽地恍然,那些曾经的故人,原来也去了江澄的梦里。是了,如蓝忘机所言,他们来自己的梦里告别,自然也是要去给江澄告别。
一丝酸涩从心底泛起,魏无羡不觉洇湿了眼眶,随即又释然一笑,扶着江澄肩膀,轻声道:“江澄,都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我们都应该彻底将他们放下,他们走了,再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江澄抽泣道:“魏无羡,他们……他们真的彻底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这一刻,魏无羡忽然觉得心里从没有过的释然。他们走了,可是自己的孩子却是出生了。离开,也即代表着新生。前尘过往,皆已随风而逝。余生,逝者安息,生者无恙!就让他们的名字安放在自己心底深处即可。
时间悄然而过。
静室不知何时已然渐渐安静。勾肩搭背趴在案几上的两个人,江澄似乎醉的深一些,满脸泪痕,嘴里依然嘟嘟囔囔。而魏无羡则是一会嘴里“哦”一声,又一会和聂怀桑碰杯。
当白衣人手里拎着食盒出现在静室院落门口,两名门生连忙行礼。
蓝忘机一语不发,微微点了一下头,两人立刻离去。
“魏兄,魏兄……”聂怀桑忽然小声的喊了两声,又用两根手指轻轻拽了一下魏无羡的衣角。
“怎么啦?”魏无羡抬起绯红的脸颊,当那个伫立在门口的白色身影映入眼帘,本就是微醺,魏无羡立刻整个酒醒,本能的猛地推了江澄一把。猝不及防之下,更何况已经喝醉,江澄根本不加抵挡,直接“咚”的一声仰面躺在了地上。
魏无羡哪里还顾得上管江澄,连忙站起身,一个箭步奔过去,一把抓住蓝忘机的衣袖,有些结巴道:“蓝……蓝湛……你听我解释……”
“魏婴,”蓝忘机不仅没有丝毫责怪,反而声音极柔:“可还好?”
魏无羡一滞,本能道:“啊?好……好……”
蓝忘机浅浅一笑,拉着魏无羡的手走进了静室,聂怀桑连忙起身行礼。
微微颔首,目光扫视一圈案几上的一片狼藉,和躺在地上不忍直视的江澄,蓝忘机却是面色无常。
可是,魏无羡却并没有一丝放松,心里暗暗叫苦不迭。瞥着躺在地板上,如今在他眼里仿佛就是一头猪的江澄,他只想狠狠的踹上一脚。
聂怀桑此时虽然一百个想赶紧离开,免得殃及自身,因为蓝忘机虽然并没有一丝责怪之意,可是他身上强大的气场依然是让他倍感压抑。而且,也待的时间的确太长了,是该离开了。可是江澄醉成那个样子,总不能抛弃他,自己开溜,那可就真成了江澄嘴里的损友了!待到他醒来,自己绝没有好果子吃!
如此,聂怀桑只得略有些讪讪的站着,正寻思着让魏无羡安排人来把江澄架走,却是眼光无意瞥向了蓝忘机手上拿着的一幅画轴。
聂怀桑立刻双目一亮,本就喜好丹青笔墨,自然是要一睹为快,连忙问道:“含光君,你手里拿的是画卷吗?谁的大作,可否让怀桑一观?”
蓝忘机面色无常,将画轴递到聂怀桑面前,“是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