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旭不会做饭,家里钱也不富裕,平时就是熬一锅粥,一喝喝一天,今天碰上了好吃食,自然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不过他在在外面可是斯文多了,不像昨天吃烧饼那样狼吞虎咽的,虽然吃得快,动作却不粗鲁,一碗馄饨下肚,抬手叫老板又煮了一碗。
等馄饨上桌的间隙,他坐在桌子边上发呆,直到连安碰了碰他的胳膊才说话,“我阿玛要是活着,看见我这没起子的样儿,估计得打我板子了。”
在回去的马车上,连安告诉付宁,溥旭的父亲已经故去好几年了。
庚子年之前,那老爷子是坚定的主战派,但是他不赞成启用拳民,认为“洪水猛兽,愚昧村夫不值一提。”
结果被风头正劲的端郡王一道折子就给抹下去了,从有点儿实权的宗室变成了闲散宗室。
后来,端郡王被清算了,他想着这回朝廷该重用我了吧?
结果一顶“主战派”的大帽子把自己送进了宗人府,一关就是三年。
溥旭本来是这辈子侄里很有能力的一个,被自己父亲牵连了,不仅从翰林院被赶了出来,还得了个“永不叙用”的朱批。
原来的府邸也抄没了,这个破院子是宗人府发回给他们的,要不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溥旭心里堵得慌,到处托人走关系、喊冤、上折子,总算是把父亲从宗人府大牢里接回来了,可是老人身体已经垮了。
又是请大夫,又是吃药,可是连两个月都没维持住,老爷子临走的时候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的说:是我连累你了!
溥旭狠狠哭了一通,发送了老爷子,家底儿也折腾得差不多了,就一头扎在院子里不出门了。
直到连安上门来找他,才发现了他那一屋子的宝贝。
付宁叹了口气,这老爷子确实倒霉,整个儿一个两头堵,两头吃瓜落。
溥旭这一身的才华就这么埋没了,也确实是太可惜了。
“那他也二十多了,当初没有成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