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就别操心我了,我有手有脚的,什么都会干,放心吧,饿不死!”
桂平把两位老人送进来,自己就要回家,付宁叫住他,把自己写的注意事项塞给他一份儿,特意叮嘱他外来的东西得喷上酒消消毒。
连安也叫人把艾条给他装了一箱子,还用拉回来的白灰把他们家院子里给撒了一遍。
好在两家在一条胡同里,中间就隔了一个院子,再怎么热闹也传不了多远。
他们正干着,又一辆马车拐进了胡同,是昌爷他们回来了,还又拉了不少白灰回来。
付宁许久没有见过昌爷和石头了,他们身边还跟着个瘦高瘦高的年轻人,一看那气质就是个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愤青。
三个人都穿着粗布衣裳,全身都是土,连头发都沾着灰打成了一缕一缕的。
连安赶紧让人给他们烧水洗澡,把车上的东西卸到后院去。
付宁不经意一回头,看见石头和那个年轻人从车上的白灰袋子中间拉出来一个箱子,然后两个人抬着去了后面。
他没多问,谁家没点儿台面底下的事儿呢?
让桂平扛了不少吃的用的回去,都是连府帮着他们代买的,他回去还得分门别类的收拾。
这边更是乱得跟抄了家似的,下午有几个人要离府回家,连安让会叔每人多给了一个月的工钱,还又挨个儿嘱咐了一遍。
人手少了,东西就没来得及收拾妥当,但是随着大福小福、舅舅舅妈还有昌爷他们过来,空下的房子又都住满了。
大采购一直持续了三天,昌爷跟会叔又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觉得应该是不差什么了,连府的大门关上了,在连安和付宁点头之前不会再打开了。
连每天送上门的京报都只能从门缝儿里塞进来,这是他们了解事态发展的唯一途径。
没几天,京报上就出现了“京城多地出现疫病”的新闻,再后来是北洋陆军医学院副监督伍连德作为东三省全权总医官赶赴哈尔滨。
紧接着就是伍连德通过尸体解剖,确认了这次流行的疫病是:肺鼠疫!
鼠疫!
付宁看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已经沉下去了,不是放下了,是死了!
他跟连安对视了半天,同时说了一句话。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