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热的药灌了下去,黄琛的体温仅仅是下降了一小会儿,不到两个小时就又烧起来了。
等到了半夜,张绍曾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一进门就问:总统府来人在哪儿?
黄琛起不来,只能用软轿抬过来,罗旭和付闯本来想回避的,结果这家伙一手一个就是不撒手,嘴里还哼着:你我三人同往那鬼门关上爬……
气得罗旭直怼他:“黄大人这西皮流水唱得真不错,等回了京城,我亲自找个园子,让您好好票一回戏。”
但他心里也明白,黄琛是防着绥远将军呢,他们俩是后路,万一跑不了了,就把这疯子扔下断后,他们俩带着情报往张家口跑。
等见到张绍曾,还没等这位将军问什么,黄琛就先自报家门了,他虽然是察哈尔警察厅的处长,但是在总统府里是有人的,这次的任务他是直接听命于总统府的。
在库伦这些日子,他带了两份情报出来。
一是,俄国准备向外蒙增兵,不仅提供了大量的火炮、步枪,而且每一支外蒙的队伍里都有俄国人的教官和参谋。
二是,多伦出了叛徒,现在多伦的城防图已经出现在库伦叛军的指挥部了。
张绍曾听了黄琛的话,面沉似水,一时之间没有回应。
黄琛则是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一直被自己死死护着的腹部,一层一层绷带之下是一道两寸多长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看着绥远将军微微一笑,从靴子里拔出了一把短匕,不带一丝犹豫的划开了伤口。
当场鲜血迸溅,看得罗旭一闭眼。
下一秒,他就从伤口里取出了一个小拇指粗的油纸卷,“这是俄国人增兵的计划,还请张将军通报参、陆两部。
多伦城防图我在库伦只见到了一半,当时就毁了,但是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备份,也请将军电告王怀庆,不仅内部要排查,城防部署也要调整!”
说到这儿,罗旭停了一下,倒了一杯酒,对付宁说:“你是不知道黄琛那个疯子有多疯!从库伦冲出来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了。
他把情报藏在血肉里,把自己绑在了马背上,如果自己死在半路上了,就让他的马把他的尸首带回来,这样情报还有概率能送回来。”
“从库伦到张家口那么远,他的马有这么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