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快过年了,正是乡下大集、庙会集中的时候,让这些人就专找热闹的地方唱,要是打听到谁家要跟王家议亲,就守着他们家门口唱。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定要让老王家的名声顶风臭出三十里地去。
吃绝户这种事儿不稀奇,可是让正主这么折腾的绝对不多,大多数人都是忍了,就为了能埋到家里的老坟地里。
王友顺绝对算是个个例了,他是个太监,在花子们的唱词里,他已经是头顶着状纸,口含着冥灯,到阎王老爷那里告状去了。
那这绝对是有大冤屈啊!
正是农闲的时候,这么大的热闹可不多见,只要有三五个人聚在一起,就是一句话,“诶,听说老王家那事儿了吗?”
再等着沧州镖局的拉着一车断胳膊断腿的人回来,那车前车后全是簇拥着看热闹的人。
而叫花子的唱词也随即变成了鬼魂报仇,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爱听的人就更多了。
王四姑的婆家那边就没这么费劲了,她穿着重孝往祠堂门口一跪,连哭带唱的就把事情说清楚了,还有镖局在旁边儿盯着呢,那帮人炸不了刺儿。
连安最后说了一句,“敢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就让他们在别人嘴里脏上几十年!”
付宁对此只能一挑大拇哥,他看着连安把包袱打开了,露出了里面一大一小两个木头盒子,“这是什么啊?”
“王太监给的酬劳啊!我这又搭人情、又搭钱的,不能白忙活啊!”
付宁一直以为他是给自己出气呢。
连安表示自己那口气没这么值钱,要是就他自己,直接找人把他们全都打个半死,趁着大雪天往城外荒地一扔,自生自灭去就完了,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这不过是王友顺托到了他头上,让他帮忙想想办法,让这帮人不会再回来找四姑奶奶的麻烦,这包袱里就是酬劳。
正说着,他把那个稍微大点儿的盒子打开了,露出了里面一对儿瓷瓶,也就一尺来高。
付宁凑在边儿上看着,“就这么点儿?!”
连安都不带斜楞他的,“你们家那咸菜缸大,它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