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艰难,牙关在不住地格格地直响,但他一点也不敢回头,甚至是说句话。
常言道,鬼打墙,背后不是人,天黑莫前行。
周围变得越来越安静,似乎天地之间,只有自己和身前的马。
“兄弟,走快点!”
后面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明显不再是他熟悉的兄弟。
“噗通”一声,他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果儿马听见主人的动静,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还回过头来看。
只见一个披着巨大白斗篷的人,正俯下身子摸着主人的脖子。
“可惜,吓死了!”
小主,
那人毫不费力地一把提起这个被吓死的人,拖进路边深处,然后掏出匕首,顺着他的脖子抹了一下。
热腾腾的鲜血,汩汩地流进雪窝,不一会儿,就冻成一个雪坨子。
那人跳出来,牵着这匹仍然等待主人的果下马,加快脚步向前赶去。
“敌袭!”
终于有人在临死前发出了惊天一喊。
幸存者们立即抽出腰刀,就近滚到岩石、大树,以及所有可以遮蔽身体的地方。
他们,不可谓不是训练有素,没有慌乱地奔跑,也没有惊慌地大喊大叫。
这实在是一支习惯夜战、战斗力不俗的队伍。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死寂,还有林中不断“簌簌”的落雪声。
……
“头?头?”
“将军,将军?”
“请求军令,请给予指示!”
半天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传来上面的什么指令。
小队中的几个小头目,忍不住喊话,请求下一步的应对方略。
没有人回答。
那个他们的大个子将军,正瞪着无神的双眼,被憋屈地串在雪坑中巨大的木刺上面,僵硬多时。
旁边,是那两个扑救他的汉子,也只剩下最后的几口气。
见好就久没有动静,一个小头目慢慢地探出身形。
他小心翼翼地向刚才嚎叫发声的地方摸去。
可是,那儿一个人影也没有。
“刚才谁喊的?”
还是没有人回答。
他又仔细地四处查看,地上脚印散乱,但一点儿血迹也没有。
突然,他看见左边路旁有一串脚印。
于是,他迂回地从旁边摸过去,看看那脚印后面到底有什么。
“晦气,呕,谁他妈这么缺德,拉这么大一泡屎!”
小头目使劲地甩着手,还不住地捞起地上的雪,用力的擦洗。
一阵阵的恶心,让他很不舒服。
“好啦,好啦,警报解除,没事啦!”
“日他娘的,哪个缺德的,拉屎也不找个好地方!”
军士们,一个个从藏身处走出来,重新汇入到道路中,找到自己的战马牵着。
“刚才谁乱喊的,给我站出来!”
小头目怒火未消,想找人出口恶气。
可半天,谁也没答应。
“好啊,竟然没人敢承认,好!我记住了。”
“等回头让我查清谁乱喊乱叫的,我不仅要把他打出屎,还要让他吃一辈子的屎!”
小头目恶狠狠地吼道。
“给我点人……”
话音刚落,只听“噗”的一声,小头目胸脯上,便多了一根像木棍一样的东西。
箭!
又短又粗!
弩箭!
小头目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脯上的箭头,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敌——”
一阵箭雨,又准又狠,瞬间覆盖了这个低洼的小路。
惨叫声,突然炸响,在黑夜中格外悲怆而恐怖。
箭雨过后,从树上刷刷地落下来无数全身皆白的武士。
他们,只在脸上露出一个黑黑的孔洞,里面是闪着寒光的眼睛。
他们的手中,握着一把样子古怪的短刀。
十八剁,锋利无比。
侥幸活着反抗的人,根本无法抵抗它的可怕攻击。
通过初步的金相分析,十八剁的用钢已经有了飞速的发展。
虽然不能说吹毛断发,但轻松砍断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刀剑武器,已经不在话下。
在一两个互砍的回合中,对手都悉数被杀。
死相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