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升:“去年除夕,我把草都除掉了,不到半年,又这么高了。”
“坟上有草才显得生机勃勃,不长草反而凄凉。”贺冯唐侃了一句。
不想贺南升竟赞成儿子的话,说:“那就不挖坟身的草了,只挖坟前的草。你说得对,每次我挖完草后,总觉得坟头难看,像瘌痢头;可是大家都这样做,只有那些没后人祭祀的坟才杂草丛生,最后沉了下去,连模样都没有了。”
“这叫回归自然。”
“说得很对。”父亲又赞扬儿子。
贺南升依辈分次序在坟前摆开竹篮、不同的是,他拿开了鸟形杯,换上普通酒杯,再洒酒、上香、烧纸、放鞭炮,然后父子俩在坟前作揖……
果果早就跑没了,一会儿,它不知从哪里叼来一只野兔。贺冯唐叫它的松开嘴,“这不是老鼠,也不是讨厌动物,以后不能咬。”
果果松开嘴,兔子还是活的,一落下地,打了个滚,就跑了。
走过一个坳,又过一个冲,来到一平坡,贺南升有些气喘,站住了,深呼吸几下,才放下竹篮。
他拿开鸟形杯,在普通杯里洒上酒,这次没有点香烛,只放了一挂鞭炮。他告诉儿子:这里原是一个小山包,是我们家祖坟地,你曾爷爷、曾奶奶、高爷爷、高奶奶的坟墓都在这里。二战时,小山包被侵华日军的炮弹炸毁了,成了平地,什么痕迹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