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愚在无根山驻扎这么些年,打交道的也总有些头有脸的神仙,有头有脸的神仙虽然总是喜怒不形于色,但些微语气的不对头,他捕捉起来向来是一把好手,所以,饶是霁欢不痛不痒地说了“四处游历”还“罢了”,他也能听出霁欢心里藏着不便于道给外人的隐秘,既是有隐秘,他便遂也不便多问。
“无根山住着的另一位不在?”霁欢突然想起予绎,问道。
槐愚将先前之事一一道完,说予绎回了九重天,要去查一查是否是天帝又对末址排了什么计划。
霁欢想了一想,缓缓道:“应不是九重天上所为。”
“姑娘可是知道缘由?”槐愚见霁欢神情严肃,追问道:“昨日,陌桑神君与殿下一道从天宫回了无根山,与小老儿说了一嘴,也道不是天帝谋划。不过……二人欲言又止,跟着一道走了,说是有其他要事要办,我心里想着,莫不是……”
“莫不是如今的苗头背后引着的是一桩更大的阴谋,连天帝都还无从探知?”霁欢目光如炬,盯着槐愚问道:“仙君想的,可是这个?”
听罢槐愚肯定的回答后,霁欢想着自己不便于再作停留。在天帝之前,她需得找出这个因由或是背后的阴谋,想到此处,突然起了一个念头要回一趟极界瞧瞧。念头起来便作别了槐愚,槐愚送别霁欢到门口时,又突然问道:
“那小女娃子桸聆在上回姑娘走后便一直消沉着,有一天不知何故便跑了。若姑娘游历时见到她,还请带个信儿,说小老儿新学会了她曾说好吃的那道菩提饼呢。”
霁欢看着槐愚面上露出伤感,又远望那棵仍然精瘦的不死树,回了一声“好”。
霁欢头上的木簪,是在极界时囫囵攀了树枝来磨出来的,而如今正好成了她往来极界的媒引。甫一进入极界,天地之间风旋不止,霁欢察觉出不同。总觉着四方都是目光盯着她,自她刚进入,雨水也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也不避开雨水,在空中一步步踩着草阶往四下查看着异样。